“你是谁？”
白芳菲问，似乎不认识陆铭泽一样。
“菲菲，别开玩笑了。”
陆铭泽还以为白芳菲在逗他。
“菲菲？”白芳菲重复了一下陆铭泽对自己的称呼，眉头紧皱，“我和你很熟吗？”
“你到底是谁啊？”
陆铭泽皱了皱眉，试探着问：“菲菲，你……不认识我了？”
白芳菲一脸不耐烦：“你是谁啊？我凭什么认识你？”
“还有我怎么在医院？对了，宋宇航呢？”
病房门外。
“医生，这是怎么回事？”陆铭泽不敢相信白芳菲认不出自己了。
“白小姐伤势过重，我们竭尽全力抢救终于度过危险期了。”医生推了推他鼻子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只是可能会有些后遗症。”
“白小姐失忆了，抱歉陆先生。”
医生平淡无奇的声音在陆铭泽的耳边响起。
的确，不然白芳菲怎么还会喊出宋宇航的名字？
“你怎么进来了？”还停留在过去时间的白芳菲看见陆铭泽进来。
她总觉得有种熟悉感，可是自己明明不认识他。
白芳菲的头上绑着绷带，长发散落在身上。她蜷缩着腿，看起来任性又乖张。蓝白条纹的病服在她瘦弱的身躯上宽松无比，像一个穿着大人衣服的小孩。她的左手还挂着点滴。
清晨的阳光直射进病房里，现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白芳菲那娇俏的面容显得熠熠生辉。
美好又恬静。
陆铭泽怔了一下，才回答：“没什么，进来看看你。”
白芳菲皱了皱眉头，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她黝黑的眼珠一转，别有一番灵动。她不解地问：“对了，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怎么会穿着病服？”
一连串的问题没有把陆铭泽问住，他清了清嗓子，耐心解释：“我是陆铭泽。你在这里是因为你帮我挡了一枪受了伤。我把你送过来的。”
陆铭泽不想透露太多，有个想法一直盘旋在脑海。
“什么？”白芳菲提高音量，“我会帮你挡枪？”
她猛地把脸靠在膝盖上，侧着脸不去看陆铭泽。
“我是不是失忆了？那我们俩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会替你挡枪？”
陆铭泽垂下头，声音低沉。他似乎想了很久才说出这些：“你没有失忆，遇见我只是碰巧而已。”
“我们是陌生人，只是你受伤了我把你送过来。”
他在白芳菲手术的时候想了很多。
本来那一枪应该是他挨的，结果菲菲却为了他而受伤。
他是陆氏的总裁，各方势力都对他虎视眈眈。这一次白芳菲命大被救活了过来，可是万一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呢？他不可能把白芳菲紧紧锁在身边，白芳菲也是人，也需要自由。
陆铭泽害怕了。
他不愿意再看到白芳菲受伤。
等在手术室外的那些时间是他最难熬的。
所以，他只能装作陌生人。
这样对白芳菲最好。
白芳菲没有细想为什么街上会有人开枪，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她就接受事实好了。
穆珊接到了陆铭泽的电话，匆匆忙忙赶到医院。
“有什么事吗？”她看着把她拦住的陆铭泽。
“别告诉菲菲。”陆铭泽把前因后果都一一道来。
穆珊不可置信：“你这是要分手？”
“算是吧。”
穆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菲菲失忆也就算了，你怎么还失智了？我没发现陆总裁你居然这么蠢啊。”
尖酸刻薄的话如同炮弹一样接连不断地打出来，撞在陆铭泽的心上。
“你是为了菲菲不再出事？别搞笑了陆铭泽，你觉得你这样做菲菲就不会受伤？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圣人啊。而且，如果菲菲想起来了，那怎么办？”
“她不会原谅你的。”
陆铭泽不作声。他知道穆珊说的都是实话。可是这是他目前为止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白芳菲跟他在一起，会受伤，还可能会死。
比起这个，他更宁愿看到白芳菲好好的活着，哪怕不是跟他在一起。
穆珊看陆铭泽不说话，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让人担心。
她是局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既然陆铭泽让她这么做，她就照他的话做就行。
只要陆铭泽不会后悔。
“行，”穆珊扶了一下额头，“只要你不会后悔。”
说完，她就踩着高跟，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谢谢你啊。”白芳菲已经好转了很多，失忆的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瘦，可能是因为想宋宇航过度而吃不下饭？
她只能找到这个理由。
面前的男人虽然说是第一次见面，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她的心就扑通扑通疯狂地跳个不停。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认识他的。
可是苦于脑海里一直想不起来，他本人也说自己不认识她，那白芳菲也只能把他当作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不用。”陆铭泽不去看白芳菲，他怕控制不住自己，一不小心就把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虽然做好了准备，但他还是舍不得放开她。
陆铭泽苦笑了一声。
这是你自找的。
白芳菲看着陆铭泽，紧紧咬着下唇。
非常奇怪，明明只是出手救了他，不过是萍水相逢，怎么总觉得心缺了什么东西。
“我……”
不由自主地，不经任何思考，身体就先拥了上去。
白芳菲瞪大眼睛，没想到自己会去拥抱一个陌生人。
陆铭泽的手不断颤抖着，他愣了很久，还是没有去回应她。手紧紧地掐着掌心。
“再见。”
白芳菲退了下去，她注视着陆铭泽，想把他的模样刻入心底。
“再见。”
再见了，我的菲菲。
白芳菲的身影渐渐远去，陆铭泽才松了一口气。
不知何时，一摊血从掌心滑落，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