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决苦笑,将军啊将军,你什么都知道,那你可知情字害人。
楼奕去看绿拂时她正在院子里荡秋千,他站在水榭边上偷偷看她玩闹,在他面前,她永远充满戒备,整个人就像戴了面具一样,就算笑也是不染眼底,从来不曾发自真心。
或许是有什么让她感觉不安,让绿拂不自觉地回头张望,看见身后的人,她一惊之下失了神,从就那样从高高地秋千架子上跌落。
见她如蝴蝶般坠落的样子,楼奕吓得魂飞魄散,他一脚踏上栏杆,朝她飞奔而去,身上的旧伤口撕裂得渗出血来,可他连疼都忘了,他什么也顾不得了,脑子里唯一想的就是不能让她受一点点伤。
他一双膝盖硬生生跪在石板上,传来沉闷的声音,还好,她安安稳稳地落在了他怀里。
“你可还好?”
她将楼奕的手拨开:“找我何事?”
“我来谢谢你,让我见到了锦瑶。”他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却是伤了腿,显得十分吃力,绿拂只好伸手拉他。
可她没想到楼奕这么无赖,他顺势压在她身上便再也不肯起来,让她无法逃离:“我何其幸运,可以再次遇见你。”
她的指甲刺入楼奕胸口:“是吗?将军别忘了,你心悦的一直是顾锦瑶,若是此情此景被她看到,恐怕会不开心呢!”
楼奕拉她站起身,为她掸去尘土:“那我等她高兴了再找你,别忘了,今晚依旧来伺候我用药。”
她皱起眉头:“那道士说了,用药需隔三五天,不可心急。”
“心急会怎样,会发疯癫狂还是暴毙而亡?”
“当然不会,只不过是药三分毒而已。”绿拂矢口否认,今天的楼奕让她有些心悸,他对她的计划到底是一无所知还是假装懵懂。
“只要可以见到她,就算是十分的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又是这般情真意切的样子,这一次,她几乎就要相信他说的话了,可他是楼奕啊,是曾经将顾锦瑶打入地狱的人,能有多少真心?到头来,爱情才是浸入骨血的毒药,一旦沾染上了,除非灰飞烟灭,否则死了也是魂魄不得安宁。
这一晚,楼奕服下的药量更大,因为他告诉绿拂,想要见顾锦瑶的时间长一些。
她果然如约而至了,楼奕一步步靠近她,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哭的,可偏偏眼泪不由他控制,他抬起手来抚摸她的眼角眉梢,用指尖缠起她的发:“锦瑶,你还是那么好看,可我已经老了。”
不过一年而已,他的眼神已经不再坚毅,人也消瘦得不成样子,就连鬓角都生出了几许白发,他真的老了,这种衰老不是时光流逝带走的,而是失去她后突如其来的老去。
“你不怕我回来要了你的命吗?”她抽下头上的发簪,抵在楼奕的心口。
“那我便给你好了,这是我欠你的。”为了靠近她,楼奕往前走了一步,利器刺破血肉的声音传来,静夜之中那么刺耳,可他任由心口被戳破流血也没有停下来。
顾锦瑶冷冷一笑:“你以为你死了就还清欠我的一切了吗?要将你挫骨扬灰,才能抵消我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