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常想也没想，又摇摇头，“当然不是。”
奚昀冷笑一声，从袖里拿出一样东西来。一方锦帕，上面绣着两只奇怪的鸟，一大一小，一左一右，并翅挨着。
“不喜欢朕，那这个是怎么到长思殿去的，嗯？”
她今夜悄悄从灼玉出去，就是为了给他送这个。
奚昀并非从瀛台直接去了锦乐宫。他一回到长思殿，立即觉出不对来。有人来过了。
床前一立，虽有人刻意整理过，可还是能看出他床上有人躺过的痕迹。一把掀了枕头，他发现了枕下藏的这方锦帕。
展开一瞧，他才满意笑了。难得还算听话，给他补了一只鸳鸯，也记得给他送来。
早在宴上，他就看见，跟在奚靖宸后面那个东西，不是他的小石头是谁。
故意叫了常鸿上前，他便看见那东西停下了脚步，不再跟着奚靖宸上前了。
又想起来前几日他去看她时说的话。他要是娶了别人，她就去抢他回来。
忽而就生了些心思，当众封了锦乐阁的姑娘为常妃。宫宇用制一样都不少。他给锦乐宫的恩宠声势浩大，好像生怕这宫里有人不知道。他倒是要看看，那东西说话算不算话。
后来奚靖宸上台的功夫，她被青江带到了一条皇船上。青江是信芳宫的人，想来她是见小姑姑去了，他就没管。
可此后宴上，他再也无心。以锦乐宫新妃为由提前离席。
宴后，房太医悄悄跟了出来。
“皇上，灼玉宫的膳食-----”
“照旧。”
“是。”
一人回去的路上，房太医忍不住唏嘘。宴上诸位娘娘争风争宠，到头来竟还比不上灼玉冷宫的那位。那娘娘用的膳食，每样都添了名贵药材。
这事说起来是许久之前了。彼时嫦妃还在长思殿，势头正盛，他曾亲眼瞧着嫦妃娘娘就坐在皇帝膝上，苦着小脸不肯吃药。隔着纱帐，外人看不清嫦妃娘娘意态，可是依稀能听见皇上轻声细语，正耐着性子哄她吃药。
没过多久，想是药喂进去了，小太监端着糖碟上前。又见皇上伸手取了一颗，亲手喂进了嫦妃娘娘口中。
事后，长思殿前，月明星稀，四下无人。玉兰树前的小案边上，皇上同他说，“她不爱吃药，想些别的办法吧，朕也没法每日都能看住她。”
那个嫦妃的身子，他诊过几回。寒凉里透着几分古怪。
“身体调理非一朝一夕，皇上不如试试药膳。将药材添在食物里，嫦妃娘娘应该就不抵触了。”
奚昀点点头，“那就药膳。”
自那之后，这嫦妃娘娘不在每日喝药了，膳食方子也一直用到如今。甚至她去了灼玉冷宫，也未曾间断。她一直以为，他整天给她吃药，是不想有她的孩子。
月常见了那方锦帕，垂眸说了句，“这是我送你的。”
奚昀将那东西收了，“嗯。”
她送的又怎样，还能要回去不成。
月常胳膊一伸，环着他的脖颈，身子一倾，与他又近了些。
“我送你一样礼物，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难得这东西如此求他，奚昀有些好奇，她能求他些什么。
月常想起刚把玉如意送给锦乐宫的时候，白栀说的话。白栀说，就算是在宫里，无论是丫鬟还是娘娘要想活得开，上下打点，都处处要钱。而偏偏她是个不知道惜钱的主子，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我，我想问你要些东西。”
“说来听听。”
“常妃因为会煮酒，你赏了她金珠千斛。其实梅花酒我也会，我也可以给你煮酒。我不要金珠千斛，十斛就行。”
其实她煮的酒，他早就尝过了。何必还要费金珠十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