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她说，“你先前不是说，安谷遭了灾，千万银两和赈灾粮下发都无济于事，这些东西虽然不多，可若是拿到安谷去，兴许能有些用呢？”
奚昀有些看不懂这东西了，若说她贪些财吧，他先前给的首饰装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盒子，悉数扔在长思殿，她一个都没带走。可回头又开口问他要过钱。等到了今日，她又将那些金珠都还了回来，还说要给安谷的百姓。
至于她当时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才替白栀和方训求这些金珠，他不愿去想。
奚昀伸手摸了摸她脸颊，“过几日，朕要去安谷县，你与朕同去。”
月常摇摇头，“我不去。我要留下陪奚若。”
“不去不行。”
安谷水深，他那四哥又久无音讯，他若是没猜错，这遭了灾的小县城大有文章。此一去，宫内宫外，皆要肃清。若将她留在宫中，太后当权，怕是等不到他回来，她便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似乎怕她不同意，奚昀将她一揽。
“奚若也可以同去。总之，朕不能将你留在宫里。”
上次御林苑，若是他在晚回来一步------
月常靠在他身上，仰起小脸，看着他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奚昀，我虽不知道为什么，可你舍不得我了是不是？”
奚昀盯着那妖孽，她既知道他的舍不得，又缘何不知原因。
“是又怎样。”
月常推开他，转身望向窗外。长思殿外的玉兰林，她若是要，他舍得吗。
月常伸手一指，娇俏朝他一笑，“如果是，我要你将那片小玉兰林子伐了。”
话音一落，果然见他变了脸色。
“怎么，我不过是问你要几棵树，你便舍不得了？既然舍不得就算了，若是要出门，你还是带上郁小姐比较稳妥。”
“小石头，你最好别得寸进尺。”
“天下的事你都能明白，惟独情爱，你还不如一枚石头。奚昀，有的事注定不能两全。”
“蓝儿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你本就是嫦妃，也轮不到别人说什么。”
月常笑着点点头，“是，是，你说的都对。这样吧，我不要你门外的玉兰林了，我要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照顾好奚若。”
奚昀目光一凛，似要将她的心思看穿。
“那肉团子与朕半点血缘都没有，朕凭什么要管。要管，也是你自己去管。”
她倒是想自己去管。可今日，他不在的时候，她收到了信芳宫传来的信。是青江写的。
大概意思是，奚昀不许信芳宫任何人到灼玉宫来，就连小公主也被禁足。这几日过去，小公主身子渐虚，时睡时醒。青江希望她若是有空，最好能去看上一看。
青江在信上说的委婉。距离约定之期已经过去许多日了，月常想来想去，除了将她剩下的半条命给奚溪之外，再无别的办法了。
奚若还小，她不知该交给谁。白栀和方训身不由己，怎能带个孩子。为今之计，她说什么也要求下他的一句话来。只要他答应，奚若就不会有事。
“婉华姐姐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
“你的孩子如何？”
月常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能拿得出手的条件与他交换，只小声嘟囔，“至少，她姓奚。”
这算个什么理由。他早就说过，他与那孩子，也仅仅是允她姓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