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知道奚昀想问什么,往奚昀身边凑了凑,低声说,“是臭豆腐,还喝了酒。”
奚昀看着在这么多男人面前软成一滩的女人,脸色愈加黑了。顾晏不由往后退了些,顺手将关瑶给扯了过来。
“哎呀,顾公子,你别拉我!我没喝够呢----”
顾晏指了指奚昀,关瑶看清了那个颀长黑影,酒一下就醒了。
“啊,皇----”
顾晏适时捂了她的嘴。
“月常,起来!”
关瑶心道不好,皇上怕是要发脾气。再看刚刚还在酒桌上生龙活虎的嫦妃娘娘,依旧浑浑噩噩半趴着,眼皮一直在打架。
“关瑶,我好像,还听见奚昀叫我了-----这怎么可能呢,他这会儿,八成在和郁小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我想起来了,是风花雪月。他怎么有空管我呢。我还是,还是等天亮在回去吧,免得,坏了他的好事。”
顾晏捂着关瑶的嘴一直没松手。倒是关瑶眼睛一直朝着月常使劲0眨啊眨。
这会儿奚昀的脸色是愈加难看了。
这女人在街上胡言乱语什么,自她出来,他一刻也没闲着。
郑新羽的事情刚安排完,他就接到了暗卫的口信儿。听说是她大半夜的闹着要去喝酒不肯回去,顾晏和暗卫都拦不下。他不得不亲自来看看。合着在她口中,他倒是只顾着风花雪月了。
关瑶眼看着嫦妃娘娘被皇上一把扛起,扔在肩上,吓出了一身冷汗。直拉着顾晏问,“顾公子,怎么办怎么办,我拉着娘娘出来喝酒的事皇上知道了!皇上要罚我没事,不会连累我爹吧!”
顾晏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关瑶,“这会儿怎么不拍胸脯称兄道弟了?嫦妃娘娘心血来潮,你也跟着胡闹!”
顾晏哼了一声,扇子一展,先走一步。关小姐哭哭啼啼跟在他身边,“顾公子,你可得给我想想办法。皇上怎么罚我都没事,就是,就是千万别连累我爹。对了,我爹他通读经史,翰林院缺他不得------”
顾晏觉得有趣,也是为了要她长个记性,不敢在造次。于是一时没告诉关瑶,自奚昀登基以来,这连坐之罪早就取消了,如今罪大不累及亲族。
前脚刚刚扛着那石头进了月明楼,奚靖宸眼尖的就瞧见了。
“九哥,她,她-----”
奚昀扛着月常回身,问,“有事?”
奚靖宸看着在他九哥肩上昏昏沉沉的女人,闻见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那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像是酒,又像是一股别的味儿,又酸又臭。
奚靖宸指了指月常,“没,没事,就是我刚刚好像听见她叫我来着。”
奚昀说,“嗯,你没听错,骂了你一路了。”
话音一落,又听那女人念叨了一声,“奚靖宸,混小子,白栀----嗝----”
奚靖宸直咬牙,她出门前才送了东西给她。这没良心的不道谢也就算了,还骂他!
待奚昀抗了石头进房,月常还昏昏沉沉的。被人一下扔在床上,月常觉得天旋地转,天花板一会儿在头顶一会儿又在脚底。好不容易定下了神,四下一环顾,月常抬头问眼前站着的颀长男人,“奚若,奚若呢?我给她带了东西来。”
奚昀看着她晕头转向的样子,“呵,你这当娘的,难得还能记起奚若来。”
月常瞥了一眼奚昀,“我又不是她亲娘。她亲娘早就被她亲爹杀了。”
奚昀也记得婉华死的那夜,她双手差点被桃木剑斩断,留着血,缩着身子不让他碰。忽的对他就有了怕性。一连几日睡觉都缩成一团,也不往他怀里拱了。她时不时念叨着,有朝一日,她会不会也像婉华一样。
月常一进房,奚昀觉得她身上奇怪的味道愈发浓郁了。皱着眉头在她身边坐下来,“朕答应你的事,永远不会变。只要你听话,你和奚若便可衣食无忧。”
原本还瘫在床上的石头一听这话,歪扭扭坐起了身子。青葱般的手指在脖颈前一解,裹在她身上的薄披风便落了。
又软绵绵往那英挺男人肩上一趴。她身上那股味道让奚昀眉宇皱出一个川字,恨不得抬手立刻将她扔出去。
可一扭头,又见那东西两颊漫了一层红云,眉眼里水波徐徐,也不知在看什么。整个人像一朵嫩生生的花喝饱了水,让他想狠狠掐上一掐。
那东西趴在他肩头,“仅仅是衣食无忧?”
“衣食无忧还不够么?那孩子命早该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