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靖宸曾经跟我说过,没有玉琤草,就没有郁蓝。靖宸还说,玉琤草这种东西野得很,宫中小道上,不起眼的地方,只需要一场雨就长得到处都是。其实并不是,玉琤是野,可也不是不挑地方,需要有人种下第一株,生成第一丛,往后才能成片长开来。郁小姐今日若是不来,我也不知道,那样野气遍布宫苑的草,是有人刻意种下的。种草之人不是魏公公,也不是哪一个宫人,而是将郁小姐放在心上的人。他瞒了靖宸,瞒了魏公公,瞒了所有人,在无人注意的夜里,亲手一株一株在宫苑角落里为她植下救命的草。他心里装得下家国天下,也装得下心疼心爱的姑娘。”
他已经不想继续听下去,“你还知道什么了!”
月常清楚他的脾气,这八成是生气了。胳膊半支在桌面上,笑道,“你若是不愿听,就当是没有别的了吧。”
月常推了推他面前摆着的几只点心,“我不知道仲秋的规矩,你也没有早些同我说,险些委屈了你。不过好在有郁小姐。她嘱咐我将这些给你。你尝了人家的点心,不该去看看她?月圆了,人也该团圆。”
“好一个月圆人团圆!月常,你是不是盼着朕去找她!”
她怎么会盼着他去找别人。只不过他心前的路曲曲折折,她一人跌跌撞撞走了许久也没能通进他的心里。今日突然有人告诉她,别走了,也别找了,里面早就住着一个人。心前所有的荆棘和曲折,都是为了保护他藏在心里最深处的她。
她这幅不痛不痒也不说话的样子惹得他一阵恼火。
干脆欺身,将她从圆凳上捞了起来。迅速到了里间,毫不客气将她往床上狠狠一丢。
“奚昀,你对谁都有防备是不是?坊间传言说南街的人是妖兽麒麟杀的,你也相信,是不是?”
奚昀眸子一眯,原来她今晚绕来绕去,是想跟他说南街命案的事。
月常挣脱了一只手,抵在他胸前,“你这颗心,被朝上朝下宫内宫外的利益称量来称量去,早就碎了吧。碎得谁也不敢信,碎得谁都得怀疑,哪怕是自己的弟弟。”
抵在他胸膛的小手被他握住,“小石头,你很聪明。可你今日这幅样子,朕还是不喜欢。”
发髻被压得散开来,如墨的发铺在身侧,衬得她肤白如凝脂。
“你宫里的妃不都是这幅样子?还有郁小姐,平日也是如此同你说话,如此应付你身边的人的。怎么换了我就不行了?”
奚昀戏谑道,“是,朕见不得你假正经的样子。还是这幅模样朕比较能看得惯。”
月常别过头去,却被他掰正了脸,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