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倒不是月常别有用心,不过就是石头自在惯了,突然里三层外三层将她裹的难受得紧。
方才白栀小丫头去喊她,她揪着被子坐在床上,看了看床脚那一堆衣裳,眉心一拧,便只捡出了这么一件穿。
不止如此,一路走来,连白栀都没发现,她其实没穿鞋,连脚丫都是光着的。
原先挂在月常脖子上的红绳已经断了,此刻捏在帝王指上,红绳另一端系着一枚小小玉牌。
他今日来,是来取这枚被她偷走的玉牌。
帝王忽而起身,月常一个不妨,又被他从膝上掀在了地上。
短短一日不到的功夫,她自己都记不清被他往地上扔了几次。
趴在地上还未起来,自己面前一双黑色滚龙靴。奚昀低头,瞧她白色宫装的领口歪斜,是被他刚才扯得。
也没问她只说了句,“你这偷东西的,该罚。”
整个殿里,跪着站着的,倒是没人敢说话,也没人敢去看那帝王,只听见这么淡淡一句。不急不躁,带了几分玩味,也不知这主子是认真还是玩笑。
瑾妃却心中冷笑,这贱婢,的确是该罚!既然落到了她宫里么,可怪不得她手狠。
眼见奚昀已经起身,生怕他走了,瑾妃忙上前道,“快晌午了,用过膳在走吧。”
奚昀收好了掌心的小玉牌,“爱妃有心,朕还有事,下回吧。”
又低头瞧了一眼地上的月常。奇了怪了,他摔得她不轻快,她竟还懒洋洋趴在地上,一双眼睛盯着他瞧,见他要走,似乎是有些,恋恋不舍?
她当然是不舍,这眼见的饭票就要走了啊。
奚昀觉得好笑,又问她,“你希望朕留下来?”
月常眼珠儿一转,倒是反问他,“我希望你留下来,你就留下来?”
帝王摇摇头,嗤笑一声。不屑继续同她说什么,转身出了碧桂宫。
月常挑眉,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是啊,他们才见过两面,凭什么他就能按自己的期望来呢。
才刚起来,便传来一道冷冷女声。
“呵,谁叫你起来的?”
殿里丫鬟都知道,皇上一走,怕是这回,这新来的丫鬟吃不了要兜着走了。
月常眸中清冽无波,任瑾妃又嫉又气,宫妃威严横生,她兀自无所谓地笑。歪斜的衣襟也不拢上些,她笑问瑾妃,“我不起来,还要在地上趴一辈子么?”
白栀今年十三岁整,十岁进宫,宫教坊受教一年,因着还算机灵,此后一直跟在主事姑姑身边帮衬左右。如今,侍奉瑾妃也已经一年了。
一年来,她深知这瑾妃对待下人的手段。
瑾妃体罚,从不伤在易察觉处。白栀也挨过打,可她知道,若是喊疼,抑或是让旁人知道了,会被打得更狠。
皇上有些日子没来碧桂宫了,瑾妃时有焦躁,近身的几个丫鬟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伤。
白栀看着月常,一脸着急,这新来的,果真不开窍,不知道自己惹了大祸。又扯了扯她的衣袖,“快给娘娘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