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因为他一开始就没将她当回事。她么,比蝼蚁起眼不了多少。他难不成还真指望她给他报仇。
话锋一转,奚昀又问,“喜欢什么颜色?”
“红色,我喜欢最鲜艳的红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多苍白,才会喜欢那么炽烈的颜色。
她说起自己喜欢的颜色的时候,高兴的像个小孩子。
奚昀没在同她说什么,只是吩咐魏不贤又送了新的衣裳来,这次特别交代,衣裳里外全套,要最轻薄的云丝。连同绣鞋也是。
魏公公自然知道那是给谁的,低头应下转身去准备。
魏公公行事利索,吩咐下去很快便将衣裳呈了进来。
月常看了看那新送来的衣裳,并不是烈艳的红色,而是,月白。只一双绣鞋,稍稍染了些红,晕成桃粉,上缀白色花瓣,嵌了同是白色的小珍珠。
月常拿着衣裳看了看,转而问那依旧坐在案后的男人。
“怎么不是红色?”
“红色只皇后能用,你自然不能用。”
她没有资格。
明黄专属帝王,正红专属皇后,这丫鬟能用的色么,少之又少,多素淡,白灰为主。
月常将衣裳扔回了托盘里,“那我不穿了。”
呵,她没资格穿红色,更没资格同他使性子。
“不穿便不许进长思殿。”
男人声音清冷,搁下这句便忙着自己的,再不管她。
“你------”
要不怎么说她没出息呢,思来想去,光着身子在他身边徘徊几圈,还是拿了那托盘里的衣裳,站在他案前,开始往自己身上套。
她还没穿完,奚昀起身。
见他要走,她急着去追。衣带没整利索,腿脚又酸软,三两步便将自己绊倒在地上。
“奚-----”
月常趴在地上,在抬头,眼前已经没了他的影子。
奚昀取了东西回来的时候,远远发觉她还坐在地上。赌气般的不起来。
眼前落了一个高大身影,将地上的一团映衬地愈发像枚小小石子。
知道是谁,月常不说话也不抬头,就坐在地上。
奚昀低头,看她嘟着红滟滟的小嘴,觉得有些好笑。
弯腰,捏了她一只爪子。
月常只觉得自己手腕上沉甸甸的,还凉凉的。
一抬头,发觉自己腕上挂了一只翠绿的镯子。
通透的绿,清凉的碧色,连她都能觉出凉意来,那镯子像随时能化成一滩绿水。沾了她的肌肤,冷碧的镯子渐渐有了温度,凑近了可闻到若有似无的幽香。
月常还倚着书案腿坐在地上。奚昀已经坐回了案后,看她自己抬着腕子,低头摩挲那圈碧绿。
忽而又从地上爬起来,来到他跟前,双臂一环,圈了他脖颈,整个人又失了骨头,坐在他身上,贴在他耳边问,“给我的?”
“嗯。”
月常么,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奚昀,这个,与我一样都是石头来着。”
奚昀指指她腕上的镯子,“小东西,这个石头可比你值钱,它值得起一个国家。”
月常扁扁嘴,并不服气。
“那又如何,再值钱还不是戴在我手上?”
她那嚣张又明媚的小模样,再次惹笑了他。
她又说,“奚昀,世上没有两颗一模一样的石头。你可要记清楚我的样子。”
奚昀没说话,只浅笑着看她。
“你看什么,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小手在他身上推了一把。
“自然是要看清小石头的样子。”
月常明眸一眨,再抬起,晶亮亮的,“月常是白色的,白是杏花白。”
白是杏花白,你可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