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着你师傅，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可言扭头，看那一路将他扯来的女人。偏偏那女人一点自觉都没有，可言不得不伸手轻轻拉了她衣袖。月常看了看扯她的小孩，才说，“哦，是我带他来的。他一个人在宫道上转悠，应该是迷路了。”
可言听了，将头垂下。他那是迷路了吗？他分明是在等他师傅。也不知这女人有多少力气，二话不说扯了他一路，一直到了信芳宫。说什么吃完饭就带他去找师傅。
奚昀也没真的跟一个小孩计较，不在追问。
饭菜上齐，奚昀不动，自然没人敢动。
倒是可言一个小孩儿，很快就被满满当当的饭菜吸引了目光。接连咽了几口口水。
月常一早就饿了，这会儿看了看桌上摆的东西，终于知道同奚昀解释下为什么不在长思殿待着，自己跑了出来。
“我来是因为青江的埙奏得好听，等吃完饭我就回长思殿。”
奚昀看了一眼候在一侧的清秀男子。相貌算得上端正，生的也白白净净的。她说的青江，应该就是他了。
青江没想到月常会突然提到自己，连带惹来了帝王锐利的目光。立时站得恭敬，微微垂首。他是不敢直视奚昀的。
“小姑姑，朕允你自己挑些人在信芳宫侍候，可朕希望你能将自己宫里的人看好。”
月常也许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奚溪和青江都明白。
奚溪笑道，“瞧你说的，青江我喜欢的很，旁人谁要我都不给，自然会将他看好。”
青江也说，“青江一生一心一意侍奉小公主。”
这话是回答帝王，可青江说的时候，眼睛没离开过奚溪。
一生一心一意，奚溪闻言笑笑，并不看他，目光始终浅浅落在手边茶雾里。她也知道，青江其实是认真。
奚昀听了倒不在说什么，终于动了筷子。这信芳宫在宫里是个特别的存在。
随意尝了一口菜，奚溪和月常才跟着拿了筷子。
奚昀眼角瞥向坐在他下首的月常。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这似乎是第一次。自己没吃几口，接连看了她几眼，发觉她似乎什么都不挑，什么都吃。
桌上有道点心，玉琤糕。本是寻常的宫苑点心，加了新鲜的玉琤草，辅之几种新鲜时令花香。因为玉琤草的缘故，点心入口化在舌尖，有些清苦，后味又甘甜怡香，遮了玉琤的腥。
玉琤草生得野，山间田野，路边石缝，只要有些水分便能丛丛压压生一大片。宫中点心师傅想不明白，这么一文不值草野的东西，凭什么能得那帝王青睐。而且，这草本身腥苦，味道并不好。
月常夹起一只，放进旁边奚昀盘子里。
“你怎么知道朕------”
“是奚溪姑姑说的，所以我才知道你喜欢玉琤糕。”
奚昀没在问了，尝了自己盘子里她夹来的小小一只点心。
奚溪惊奇看着他，谁都知道，奚靖宸自小爱干净到快要病入膏肓，是像了他九哥。那点心，可是用旁人的筷子夹的。在看月常，筷子吮进口中，正闷着头吃米饭。
“阿昀，你不是-----”
“朕怎么了？”
他这小姑姑，他在了解不过。她想问什么他也知道。
一个眼神过来，把奚溪后半句噎了回去。奚溪低头干笑两声，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那小石头，他吻也吻过了，要也要过了，自然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