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被月常拉着出了长思殿。
玉树下,白沙上走了一会儿,白栀就要回去。
“距离端阳节没几天了,端阳宴上,各宫都要给太后和皇上献礼。瑾妃娘娘催的急,我不能多耽搁,若是回去晚了-----月常,这宫里,只有皇上能庇你护你,你要好好在长思殿侍奉皇上,千万不能易主。我的话,你一定要记住。”
月常不知道,可这宫里的消息都传成什么了。无非是说长思殿的丫鬟不守规矩,惑乱了君王之类。可她的确整日待在奚昀身边,有些话她听不到,寻常人谁也奈何不了她。
白栀话里的深意,月常若是能听出来就怪了。
她关心的只是即将到来的所谓的什么节日。
“端阳节?”
白栀看她一脸迷惑,“喂,你不会连端阳节都不知道吧------”
“咳咳,谁说我不知道了!你这胖丫头,净小瞧人,不,是小瞧石头!”
白栀懒得同她计较,只同她解释,“五月初五,宫中有端阳宴。因着端阳过后就是兵检大事,皇上要离宫数日。所以这端阳宴也是家宴。太后还有位高的权臣和妃嫔都会出席。按惯例,各宫会在宴上给皇上和太后送些礼物,一是驱邪避魔图个吉利,二是祝皇上兵检顺利。”
月常听了半天,又问白栀,“端阳宴好玩吗?”
白栀想了想,摇摇头,“端阳那天,若说好玩,还得数宫外民间。”
“宫外?”
“我进宫前,每逢端阳,街上都热闹非凡,焚艾闻香,夜不闭户。长街车水马龙,灯火璀璨,还有各色商贩,胭脂水粉,小吃古玩,应有尽有------”
月常对什么宫宴没兴趣,对这些吃的玩的倒是很有兴趣。她想着要是能出宫去就好了。
不只是为了好玩,她还想出去寻一个人。
奚昀回长思殿的时候,还未进门,就听见她的声音。是她在同那个新来的小太监说话。偌大殿里,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脆。与她床上黏黏糊糊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这案上的东西,笔要净,纸要齐,砚要润。小方子,你记住了吗?”
这是她刚来长思殿没几日,奚昀同她说的话。
“月姑娘,我记下了。”
若说方训这几日还没看出这丫鬟和皇上的关系,那他可真白在魏不贤手下待了。于是就也随着魏不贤唤她一声姑娘。
又听她说,“白栀说,端阳宴那天,别人都会给奚昀送礼物。你说他什么都有,江山在手,女人也不缺,我送他些什么才好?”
奚昀在门口一笑。合着那东西还算有良心,是打算送他礼物了。
这问题也着实让方训为难。方训挠了挠脑袋,同她说,“月姑娘,礼物不在贵重大小,是心意就好。”
月常跪在他的座位上,双手支在案上。她又没穿鞋,一边晃着脚丫,一边托着脑袋,若有所思。
“嗯----你说的没错,是心意就好。”
奚昀进殿。月常光着脚从座位上跑下来迎他。
虽什么都听见了,却故意又什么都没问。他倒是要看看,端阳宴上,她能送什么给他。
将送到怀里来的东西一揽,奚昀对跪在一旁的方训说,“你下去吧。”
方训应了,出了长思殿,将门带好。
他低声问,“小石头,身子好了吗?”
月常这几日过得如此舒服,她自然知道是为什么。眼珠儿一转,朝奚昀摇了摇头,“没有,没好呢。”
身上早就干净了。之所以说了瞎话,不过是因为她这几日享受惬意,有些上瘾。
“还没有?这都多少日子了?”
月常闷着头不说话。
一见她那样子,奚昀好像明白了什么。
“小石头,欺君可是大罪。朕在问你一遍,到底好了没有?”
月常咬牙,又摇头,“没,没有。”
唔,他这次几乎可以确定了。于是笑说,“是么,那朕替你瞧瞧----”
……
静夜,四王府。一顶墨绸小轿停在了王府偏后门。
门扉一开,轿帘儿一掀,从里面下来一个人,深长斗篷遮面。从那身段看,是一个女子。
女子两手叠在身前,一行一动从容规矩,不似寻常家的姑娘。她一入府,四王府后门又迅速关上。
女子轻车熟路,挑了四王府隐蔽小路,径直到了四王爷房里。待进了房,将身后门仔细掩上,她才取了遮面斗篷。
又见这四王爷等她之余正站在桌边,一手执笔。而桌上白卷上已经落了两朵娇小莲花。
“难得,四王爷什么时候也有如此雅兴了。”
奚昊宇抬头,看向面前女子。
太后跟前的当红管事姑姑,样貌也算出挑。
“你可知,女子的脚,为什么要称为莲足?”
纪淑芳看了看他笔下两朵莲,“淑芳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