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思殿屋檐下,郁蓝捧着酒瓶的手蓦地一紧。清秀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不是说,长思殿不许旁人进,连魏不贤都不行。所以她来了之后就一直在外面等着。
魏不贤不知什么时候过了来,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衣裳。
雨势依旧,郁蓝握着瓷瓶的指尖有些发凉。
魏不贤收了伞,躬身一站。
“郁小姐,天晚了,老奴还是先送您回去吧。等明日-----”
“我不走!”
魏不贤不在说话,转身朝不远处小太监递了个眼色。
小太监下去,没多会儿取了件薄披风来。
“郁小姐,这儿风大,还有雨水倾溅进来,这披风-----”
“我不需要。”
凉风夹杂着雨丝打进檐下,郁蓝执意不肯穿。魏不贤只好将披风搭自己臂弯上。
“这儿也不需要魏公公陪着,我一人候着就行。他不出来见我,我就不走。”
哪怕她没有权利和资格去过问他的事情。那么,她就在这雨夜等他。
佳酿佳人,她越是辛苦,等他知道,该明白是他亏了她。
……
疾风掠过,长思殿门骤然大开。
郁蓝抬眸。她自恃与他相识多年,却从未在一个雨夜里见过那样的他。
慌张,薄怒,不知所措。
他怀里,牢牢裹着一个有些脏兮兮的女人。用的是他的衣裳。
“魏不贤!去叫房太医来!”一顿,他又改了主意,“先去信芳宫!”
语毕,长思殿门又迅速重重掩上。原本候在郁蓝身边的魏不贤已经没了踪影。
温酒已凉。郁蓝依旧站在檐下。
门一开,又迅速关上。他明明看见她了,却一句话也没留。
那女人被他掩进怀里,样子她虽没看见,可她却看见了皓腕上一只碧翠色的镯子。听说那镯子价值一个国家,普天之下只有一只,戴在人手上会泛出清香。她不会认错。
奚溪很快就来了,只因魏不贤神色匆忙,一路絮絮叨叨,催的紧。
长思殿门口,郁蓝垂首,唤了声,“姑姑。”
奚溪一笑,“郁小姐这声我可当不起,饭能乱吃,姑姑可不能乱认。郁小姐的姑姑,可是太后老人家。”
奚溪说完也未多留,推门进殿。
一进门,奚溪就看见奚昀坐在床侧,牢牢抱着那个东西,眉宇不展。而他怀里的那个小妖精,似乎是昏过去了。
“小姑姑,她流了许多血。”
奚溪冷哼一声,“阿昀,她来了葵水,你也要叫我来?!怎么了怎么了,你说她怎么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