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昀看着怀里女人,眸子一眯。周身气泽凝结成针。
先前为了那个婉华,她可以将他让出去。如今又要为了一个少白来杀他。
这玩意儿当真妖性未除,是个喂不熟的东西,竟为了一个未曾谋面的人杀他?
他忽然不说话了,也不知在想什么。
月常已经被他扎得坐不住了。在他怀里有些头晕想吐。一边挣扎着想下来,另一边却被男人一把扣了腰。箍得她生疼。
“你与那个少白,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又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
呵,是不知道,还是故意瞒着他。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册封诏已下,从今往后,她只有一个身份,他的嫦妃。
她不是说不知道该如何做他的妃吗,今日他就好好教教她。
衣袖轻抬,案上东西叮叮当当散落了一地。满地纸张里头,碎了一件上好的墨玉砚,三两个珍奇笔搁。腾出地方来,将那石头捞起扔在桌面上。
“你放开我!别碰我!”
挣扎间,又有几件翡翠摆件被月常拂落,应声而碎。
忽听得长思殿外想起方训的声音。
“皇上-----”
“滚!”
方训听出主子语气不对来。来长思殿当值有些日子了,他还是第一次见皇上发火。
腿脚一软,立时跪在门外,不敢在出声。
好一会儿,听里面没有声音了,方训才起来。躬身一溜小跑,同不远处候着的一位姑娘说,“郁小姐,皇上今日心情不佳,许是月姑娘,哦,应该是嫦妃娘娘又惹皇上生气了。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玉朵一般的女子淡雅贞静,听了方训的话并未离去。抬眼望了望长思殿高高的檐角。晴天白日,碧空无云。檐角朱红,闪着琉璃清透的光芒。
“皇上常常生气?”
她记忆里的他,总是波澜不惊。便是天塌下来,也能自若,他何曾也会有如此激烈的情绪。
方训想了想,笑说,“其实也不是。皇上每回生气,都不是真的生气。您放心就是,有嫦妃娘娘在,皇上气不起来。等嫦妃娘娘给皇上捏捏肩什么的就好了。”
想必方训也见识过了,那东西平日懒得要命,四体不勤,好吃懒做,等有求于人抑或是惹了奚昀的时候又是何等一副狗腿嘴脸。
可此刻殿里的月常却与他较上了劲。
他俯身,想去吻她,却被她一扭头就躲了。
这回倒是难得的有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