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白,我对不起婉华姐姐,没有照看好奚若,还伤了奚昀。我什么都没有了,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以后该去哪里。”
“谁说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少白。少白在哪里你就在哪里。还有,你是不是想见九哥,我现在就带你去!”
月常摇摇头,“他一定不愿意见我了。我都要杀他了,他怎么可能还会见我。”
奚靖宸苦笑,是啊,她都要杀他了,他不还是将玉牌给了她,想着怎么给她保命。
奚靖宸原本以为,这世上没人会比他待她更好了。
“不会,你相信我,九哥在长思殿,只要你去,他就会见你。”
“真的么?”
“嗯。”
长思殿前一向没什么人值守,今日突然里里外外围了许多人。是郑新羽的人。魏不贤也在。
魏不贤看见奚靖宸和月常,下阶来一拦,“娘娘,您不能进去。”
“魏公公,奚昀,他怎么样了,我想看看他。”
魏不贤看起来依旧和善,话里也听不出波澜,可月常觉得他对她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那是一种近乎偏见的坚决。
“太医在里面,其余人等皆不许进去。”
奚靖宸冷哼一声,“老东西,怎么说话呢,谁是其余人等。”
魏不贤也不退让,“小王爷,这其余人等,自然也包括您。”
“你这老东西,是不是皮痒!”
“奴才不敢,若小王爷执意要指教,老奴也没有办法。”
“你!”殿侧门一开,奚靖宸眼尖,看见进去了一个女人,“老子问你,我们算其余人等,她为什么能进!”
魏不贤回身一望,不慌不忙道,“皇上大婚定在本月二十八,郁小姐自然算不得外人,进去照顾皇上是应该。”
“好,魏不贤,老子先前倒是小看你了。你别以为九哥伤着就没人能治得了你!信不信老子砍了你九哥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眼看奚靖宸竟真的要出剑,月常拉了奚靖宸一把,“算了,算了,他不见我就算了。我们回去吧。”
奚靖宸向来半点气不肯吃,反而将月常的胳膊一抬,将她手心里的玉牌亮了出来。
“魏不贤,你给我睁开狗眼看看这是什么,九哥娶谁还不一定呢!老子劝你开口留神!”
魏不贤一见那牌子,眼神中掠过一丝惊讶,果然不在阻拦,亦无话可说。
“莫说今天她要进去,就是她要宰了你,你魏不贤也得挨着,懂了吗!”
“奚靖宸,你在胡说什么!”
奚靖宸是被月常拽走的。
长思殿里,奚昀睁开眼睛,问了一句,“门外是谁?”
郁蓝在他身边,看太医剪开了他的衣裳,胳膊上,胸前都是血。
太医道,“听魏公公说,是嫦妃娘娘。”
自他回了长思殿,郁蓝就一直在这里帮忙照顾他。
“皇上都被她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她,舍不得她,是么?”
奚靖宸高高举起月常胳膊的时候,她也看见了那枚挂在嫦妃指上的小玉牌。
“蓝儿还以为是什么,太后要让人将嫦妃的手砍下来,她都不肯交出来。连给人看一眼都不成,原来是皇上的玉牌。于生时同铸,于死时同寝,一生只有一枚,没了那东西就不能入皇陵。皇上当真是舍得。”
说完郁蓝又看着奚昀的右手。
旁人或许没有发现,可郁蓝却注意到,他与嫦妃一样,右手紧握,似乎是藏着什么东西。就算从灼玉宫出来的时候,他意识不清,那手也未松过。没有人敢去探究他手里究竟握着什么。
太医一边忙着止血,一边问,“皇上,可是让嫦妃娘娘进来?”
“不必。蓝儿你也出去。”
郁蓝看了一眼他,知自己也许是惹他不高兴了。脚下没动,依旧站在床侧。
“朕在说一遍,出去。”
郁蓝知道话一出口无可挽回,有些后悔了。可也只得出去。
门被关上的一瞬,奚昀说,“先别忙着包扎伤口,劳烦太医就着伤处,取一碗心头血出来。”
“皇,皇上-----”
“你没有听错,朕说,从朕心口,取一碗血出来。已经留了这么多,不在乎这一碗。记着,要心头血。”
“老臣,老臣不敢!”
奚昀叹了口气,“你若不敢,就是死路一条。”
“这-----”
“你放心,朕死不了,快些动手。”奚昀张开手心,他手里还藏有最后一朵梨花,晶莹如白玉,瞬间散发出满室清香,“血取出来后,将这个放进去。若再有延搁,斩。”
“老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