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专横令我很生气,我不顾妈妈劝阻,赶忙前往我爸爸的住所。但是已经太迟了,屋子里空空如也,爸爸几乎什么都没带走,一个人孤零零离开A市。
我心中酸楚,忍不住坐在地板中央,低声抽泣起来。
我完全无法理解妈妈的做法,她似乎竭力要把我融入她的生活圈子,甚至不惜隔断我跟之前的所有情感联系。
她要我做一个全新的我。
我很迷茫,也完全不能接受。
那天晚上我很失落地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甚至没有发觉今天家里少了一个人,直到我接到司徒韵的短信才恍然意识到今天一天都没看到那丫头了。
她在短信解释说自己遇到大学同学,所以这两天要跟同学聚一下,暂时不回来。
我心情烦乱,也没太放在心上,随便回了一句“知道了。”
第二天,我接到一个请柬,是方氏集团邀请我们周末参加他的家族晚宴,被邀请的并不是我一个人,还有我妈妈和卫子皓。方氏家族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他家定期会举办宴会之类的聚会,聚集大批上层人物,这对于我们来说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机会,能够借此融入当地的交际圈。
鉴于此方面的考虑,我妈妈并没有拒绝邀请,反而雇了俩名专业设计师为我装扮一番,又专门从法国空运回来名家大师量身定制的晚礼服,一心一意要把我这灰姑娘装扮成万人迷的小公主。
晚宴那天,卫子皓见到我的时候,一贯沉稳的他,呼吸都忍不住急促起来,眼神大放光彩。
“你真美!”他由衷地赞叹。
反而是我有些局促不安,我看着车窗玻璃里面反射出来的身影。
长发微卷自然地垂在肩膀上,一身乳白色一字领露肩晚礼服,裙角的碎钻流光溢彩,宛如繁星点缀,我的身材本来就很好,腰肢纤细,该丰满的地方丰满,该翘起的地方翘起,皮肤又好,脸蛋也漂亮,再加上这身衣服的装扮,更显得光彩耀人,很容易就能吸引男人们的目光。
我有点怕羞,垂着头,不敢走动。
卫子皓为人体贴,看出我的窘态,他笑着主动伸出他的臂弯,非常绅士地做出邀请的姿势。
我跟他一走进宴会大厅,立刻化身双人模式的吸睛器,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我妈妈比我们早来一步,她非常适合这种场面,如鱼得水,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已经跟那几位贵妇人打得火热,而且颇为熟稔,仿佛是结识了好多年的老友。
妈妈热情地跟她的新朋友们介绍我们俩,言语间不动神色地暗示了我和卫子皓的关系。
我不善于应对这类场面,有心解释误会,却又怕弄巧成拙驳了卫子皓的脸面。
最后还是卫子皓帮我解围,他善解人意地说:“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那边坐坐?”
我顺水推舟跟他来到一处角落里坐下,他帮我拿了一杯饮品。
“我妈妈她……”我试图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卫子皓洞察人意,他微微一笑,慢吞吞地说:“你不用解释,有些事情就是越描越黑。”
他的笑容仿佛有点狡黠。
我更加苦恼。
他朗然笑道:“小颜,我知道你心里未必能够接受我,我不强求。拒绝或者回应,是你的权利;而喜欢你,是我的权利,这相互之间并无妨碍。”
他拿出他在谈判桌上的自信和气势,如此大胆表白更加让我手足无措。
有人插嘴说:“但是我不愿意。”
方慕言不知何时来到我们面前,他霸道地把我拉到他身边,斜了卫子皓一眼,强势地说:“她是我的女人,喜欢她,是我的专利!”
卫子皓眉头一挑,针锋相对:“你都没问过她,愿意接受你吗?”
方慕言挑战地回应着他的目光,十分自信地低头看我。
我心里纷乱至极,忍不住想要挣开他的束缚。他却牢牢抓住我的手腕,硬是把我带到会场中央,甚至当众大声宣布:
“穆小颜,嫁给我!”
他扶着我的肩头,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只是强硬地吻了我的唇。
我的身体僵硬至极,心中也乱到极点。我看到我妈妈阴沉的脸色,心里十分为难。
方慕言却只顾着他自己的情绪,兴奋地说:“现在的场合是不是够庄严?你满意么?”
我忽然觉得他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任性骄矜,永远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我垂着头,不想回答他。
他大概也没有预料到我竟然是这种反应,尴尬无比。
这时人群里传来一声惊呼。
“阿言!!”
我寻声看去,竟然是冯安娜。她站在人群中,瞪大了眼睛,双手紧握成拳,浑身发抖。
“阿言!”她难以置信地盯着我们俩,“阿言,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让我哥哥把我带去美国,为什么啊!因为她吗?是不是她!是不是她!”
冯安娜的情绪极度不稳定,她爆发性地摇晃着自己的轮椅车,几乎要把自己甩下车来。方慕言微微皱眉,他试图过去安慰她,冯安娜却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你不要碰我!你走开!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她痛苦而愤怒的声音响彻全场,方慕言狼狈不堪,只好招呼安保人员先把冯安娜带出去。
在场的人免不了窃窃私语起来。方慕言陷入从来没有过的尴尬之中,他回过头看我。
我淡淡地说:“你先去看一下她吧。”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喧闹的嘈杂声,一位安保人员慌慌张张跑进来,他身上沾了不少血迹。
他低声对方慕言耳语了几句,方慕言神色大变,立刻跑出大厅。
宾客们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卫子皓出去看了一眼,回来跟我妈妈低声说了几句。我断断续续听了几句,大概是说冯安娜在外面割腕了,方家大乱,正忙着送她去急救。
我妈妈冷笑几声,瞟了我一眼,她的意思肯定是说我遇人不淑,爱上这种三心二意的花花公子,闹出许多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