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明白人，段飞扬当然知道她那话里的意思。
只是这话听着，他脸皮忍不住一抽，哼道：“这可不是我想要的局面。”
郑岚了然：“你想要的是白云楚和段睿曦行好事嘛。白家那老头什么都好，就是脾气特暴躁，而且非常不喜欢段睿曦，如果知道段睿曦糟蹋了自己的孙女儿，只怕不仅仅是逼婚，还会闹事，这才是你最想要的精彩。”
段飞扬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给她点个赞：“郑大小姐玲珑心思，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想要的可不是段睿曦错失所爱并且抱得另一个美人归，成就家族大业，我想要的从来都是毁掉他！”
郑岚心思毒辣，倒是很快猜到他的计谋，但她没猜到的是，就算是算计白云楚，他压根也没想着让段睿曦真的抱得美人归。
在那个房子里面安装了监控，只要在最后一步时候出面英雄救美，那抱得美人归的当然是他自己，身败名裂出丑的才是段睿曦。
哪里想到段睿曦对他的心思猜到一二，愣是生生把白云楚给骂哭骂走了，让他计划完全落空。
郑岚莞尔：“段大少够直接，从不在我面前掩饰自己的卑鄙无耻，兴许这样，我们才能成为最好的伙伴吧。不过你也不用沮丧，虽然没抓到白云楚，林月菲的出现也给你的套子继续下了不是吗？”
段飞扬一惊，虽然知道她看不见，脸上也不由得露出几分惊恐的诧异：“你还知道什么？”
“不用慌张，我只是觉得如果换做我，也会那么做。”郑岚笑着，“林大小姐比不上白家的白云楚，但是她对段睿曦的一片痴心，却也有几分可利用的价值。”
“郑小姐真是明白人。”懂得一点的，是知心人，有共同话题。
懂得太多的，就是威胁了，再严重些，他估计得考虑一下要不要杀人灭口。
郑岚不疯的时候，心思也敏感细腻，从段飞扬的话里大抵猜得到他心思，嘴角的弧度加大：“不用惊恐，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反正我要做的事情跟你做的也差不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段飞扬依然高兴不起来，冷冷说道：“郑小姐言重了，这次我投入太多，可不太想跟谁合作。”
“那就不合作。”郑岚从善如流，“反正我有安北南，你们段家那点破事才没有什么兴趣。”
顿了顿，回归原先话题，“是谁对飞机做了手脚？”
段飞扬嘴巴很紧，道：“这么高端且机密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听到飞机失事的消息，我还以为只是意外事故呢。”
“段、飞、扬。”郑岚冷下眼睛，一字一顿喊道。
段飞扬心下莫名打个抖，快速说道：“这事儿太复杂，郑小姐如果没有必要，就不要掺和进来了。你要的答案我没办法给，只能说是树大招风，谁都有可能。”
说完生怕郑岚继续纠缠，直接挂了电话。
“喂？”郑岚拿着手机，面上怔忪又无奈，竟然这么怕她？
随后，脸上的笑容放大，慢慢漾开来。
“不过没关系，好戏才开始，我有的是耐心观看。”
得知周浅夏飞机失事的时候，林曼曼几乎哭成了个泪人儿。
“姐姐，你说如果我早点跟浅浅摊牌，把话说清楚，拉她不要上飞机，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我在回来的路上还看到她了，怎么就没拦住她呢，都怪我，都怪我！”
“够了。”林月菲正在卸妆，面色不虞看过来，“你这是在怪我混到得不及时，害得你担心而没有拦住好友了？”
林曼曼赶忙解释：“不是的，我知道这跟姐姐没关系，我只是很自责……”
“那就滚边自责去，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没的还以为是我害死了周浅夏！我老实告诉你，周浅夏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一直都是受害者，别把那些莫须有罪名加诸在我身上，我没有背锅的那个爱好。”
林月菲说着语气激动，神色也更冷。
“还有林曼曼，今天是我订婚的日子，你再不高兴也得给我憋着，哭丧着脸在我面前哀嚎是几个意思？我告诉你，我不欠周浅夏什么，也不欠你什么，这次还算是我为了家族牺牲自己，别搞得跟我做错了事，必须给你们心虚忐忑，得伺候着你们的脸色！”
看着林曼曼错愕且受伤的表情，林月菲表情不可微见一顿。
本来她也不想把话说得这么过分，但她也不好受。她喜欢段睿曦好久了，能够跟喜欢的人订婚怎么说都是开心的事情，可是呢，段睿曦的心里没有她，跟她订婚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就连今天订婚仪式上，他也频繁分心，透着她看另外一个女人。
她林月菲，骄傲的林月菲，什么时候变成别人的替代品了？
现在周浅夏出事，一个个整得好像是她为了夺得段睿曦，把周浅夏害死了一样。
可她分明什么都没做，她也是百般苦闷，怎么就被冤枉了。
而且下午因为喝多了酒，又被段睿曦气的，都昏过去了。
心里堵得跟压了块大山似的，看什么都不顺眼不说，林曼曼还在她面前狂哭对周浅夏的不舍。
不舍？愧疚？悲伤？
不会找个地方静静哭着吗，在她面前刷什么存在感，那些负面的情绪，跟她有什么关系？
林月菲脸色不虞，林曼曼的情绪也渐渐得到缓解，看着她清冷的面色，心里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那姐姐，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姐姐，似乎再也不是她记忆中温暖如初的姐姐了。
是什么改变了她，让她不复当初的单纯直爽？
其实她没有怪林月菲，虽然看似林月菲抢走了周浅夏的爱人，但姐姐的苦衷她都明白。得到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未必是好事。
今天放弃和周浅夏解释却去医院看望姐姐，她也不后悔，毕竟在她心里，姐姐的地位依然那么重要。
她只是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坚定拉住周浅夏不让她离开呢，或许那样，悲剧就不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