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宸面皮一僵，有些不可置信：“这是所有董事们的强烈要求，您这么拒绝不太好吧。”
“那又怎么样，除去老太太，谁手上的股份有我的多，那些所谓股东，不过是充数而已，有什么资格发言。”段睿曦不可意识道。
早知道段睿曦狂妄任性，但这个时候还能这么狂妄任性，路宸有些无语。
“总裁，那些所谓的小股东，手上的股票集中起来，也能毁了半个段氏，现在段氏已经承受不起任何的打击了。”
段睿曦似笑非笑看着他：“依你的意思？”
“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哪怕是骗骗也好。”路宸说道，顺便给他分析形势，“现在段氏风雨飘摇，每个人都惶惶不安，生怕危及到个人，这么大的一笔亏损，直接打击到了众人的信心，他们需要你的一句承诺，吃下一颗定心丸。”
“我这里没有定心丸可吃。”段睿曦不屑冷哼一声，眸光睥睨，“愿意的就信我，不愿意的自行离开，我决不会挽留。”
路宸眉眼抽动，要不是眼前的人是老板，估计都想拿东西砸过去了。
“总裁，您可真任性随性。”
以前可以任性，是因为他背后有一个段氏，资本雄厚的段氏可以让他挺直腰杆子嚣张。
但现在段氏都这个模样了，他哪里来的底气还这么任性？
“不然能怎样？”段睿曦不愿多说，“开车吧，我得去公司看看情况。”
“好。”路宸无奈，拉开车门进了驾驶座。
顿了顿，“那我回了董事们，你决定不后悔刚才的话？”
“既然说出口了，那就没有转圜的余地，覆水难收。”段睿曦微微眯上眼睛，若有所思望着窗外。
“老太太有没有命令我必须召开董事会？”
路宸一愣，随后答道：“没有，董事长似乎还不知道这事儿。”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没表态，只能说明她还没考虑好。”段睿曦哂笑，低喃一声，“不过这样也好，她是最高决策人，她不表态，就还有我发挥的余地。”
路宸眸色流动，没有说话。
“回电话给他们，然后先去公司看看。”段睿曦道。
“好。”
段氏门口果然拥堵了许多媒体人。
林氏的取巧婚约并退出合作，虽然没有明说具体原因，但素来擅长捕风捉影的媒体人已经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现在段氏面临各方压力，甚至有传言会解散董事会，申请破产……
段氏本就是A市最大的话题，随便一个新闻都能引起轩然大波，哪怕只是莫须有，都有无限的价值挖掘。
媒体人蜂拥而至，就是想最早捕捉到关于段氏的任何迹象。
但是一个企业的形象，又岂是能让这些媒体做文章的？
段睿曦面无表情下车，在保安的护送下，走进段氏大楼。
只是媒体人哪里肯轻易罢休，虽然被保安阻拦着不能上前，依然在身后大声喧哗提问着。
“段总，敢问一下你们段氏内部是不是出了什么大问题，为什么腐败那么严重，竟然导致了上百个亿的亏空？是不是有人拿了回扣，挪用公款，中饱私囊？”
“段总，听说你和林氏的林月菲小姐解除了婚约，究竟是为什么，你们不是刚刚订婚了吗？这么快解除婚约，难道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惹怒了林大小姐？”
“段总，外面都说你金屋藏娇，藏着一个不能见人的小情人，害得林小姐出了车祸，这消息是真的吗？”
“段总，段氏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客户，亏空又那么大，请问您打算怎样去弥补这个漏洞？”
“段总，段氏问题这么多，我今早看了一下股票，发现入股段氏的赔得都八九不离十了，您对股民有什么话想说的？”
“段总，听说段氏承担不起这样的亏空，内部已经做好决定，准备申请破产？那公司的这么多员工您打算怎么处理？庞大的债务也不管了吗？”
……
所谓媒体人，大多时候是会挖人痛处的。他们的快乐，是建立在似真似假的情报上，建立在被新闻祸害的受害者身上。
段睿曦心里清楚，自是不会那些言论收入心里，但那些让人难堪且难以回答的问话层出不穷，听在耳里，也让人百般不是滋味。
外面闹得那么轰轰烈烈，公司里面自然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员工们看到段睿曦进来，几乎下意识地都投过来齐刷刷的视线。段睿曦一个眼神横过去，又赶紧低头佯装做事。
果然都在惶惶不安，等着他的答复。
可是他能说，他现在也是什么办法都没有吗？
拒绝召开临时董事会，坐在办公室，眉头紧紧锁起来。
桌面上的文件一叠接着一叠，每份报告基本上都没有让人感觉到顺眼的地方。
“啪！”烦躁地把文件摔在桌面上，揉了揉眉心。
诚如之前预料，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他确实需要林氏的帮助，需要林月菲的帮助。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是决定跟林月菲退婚。
跟林月菲退婚，就意味着失去林氏这么一个大助力，现在四面树敌，孤立无援的段氏，确实真的风雨飘摇。
可是，谁都应该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他选择退婚，就必须要承担起这样的代价。
如今的段氏如同一锅乱粥，怎么样才能把它扳回原来的轨道呢？
正沉思着，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他有些不悦抬头：“不是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了吗？怎么还……”
“是我。”段飞扬笑眯眯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我是你的堂哥，也是段氏的股东，他们不敢拦我。”
“哦，看来段氏确实存在着失职的员工。”段睿曦冷哼一声。
不过人已经进来了，让他出去已经不可能，只能接受现实。
没好气开口：“不去忙你的事情，跑来我的办公室做什么？”
“自然是因为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你。”段飞扬笑眯眯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