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两口子。
周浅夏哭笑不得，摇摇头，正待关门往屋里走，却眼角余光忽然瞥到墙角有一道黑影飞快闪过。
好像是一个人。
周浅夏心头一紧，捏紧了拳头，悄悄抓了放在门口的拖鞋，蹑手蹑脚朝那个方向走去。
最近她遇到的事情太多了，不由得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性命都放在刀口上了，她自然得处处都小心一些儿。
“咦？”真正走到角落里，除了角落里迎风舒展着身姿的大树，并没有看到其他的活物。
“难道是我眼花了？”周浅夏敲敲脑袋，再四下探寻，依然没有所获。
她疑惑地拿手机往树上照了照，也没看到树上有人。
“简直要得了被害妄想症了。”苦笑不已，只得转了身子往屋子里走。
却不想她刚关门进屋，墙头的小土堆后面就冒出了一个脑袋，目光森冷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宿醉过后，脑袋总是有些疼痛的。
段睿曦起来后，喝过了佣人送上来的醒酒汤，还依然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
路宸依然早早就过来接他，表情严肃而不苟一笑：“总裁，该去上班了。”
“我有司机，不用你特意过来。”段睿曦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公司出事了？”
“是的。”路宸双手一伸，将资料递了过来，“您先看看这份资料。”
顿了顿，翻出手机，查找了几秒，也把手机递过来，“这是最时新的新闻。”
段睿曦接过来资料和手机，粗粗扫了几眼，眉头一紧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怎么会这么严重？”
资料上显示的，自然是这一个月以来的公司业绩。自从公司内部资料被泄露出去后，段氏就流失了许多固定大客户，业绩非常不稳定。对于一个大集团而言，本来失去几个客户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然而这些客户都是长期合作的老客户，缺失这么一大批，段氏的业绩直线下滑。
老客户的流失也大大影响到新客户的合作，手中产品卖不出去，已经下了订单的宁可付赔偿金也不要货，段氏又接不到新的订单。不过小半月时间，公司的业绩相对上半年来说已经下跌了两百个百分点。
这些个百分点用在实际性的钱上，就是直接损失了上百亿。
再大的集团，再资金雄厚的企业，再资本强大的家族，也经不起一下子就亏损上百个亿。
而且这还不是终点，这种直线性下跌的趋势无比明显，每天都能看到巨大的损失。
这种损失对企业来说，相当致命，直接就造成了业务堵滞，流转资金转不过来，将会让公司陷入一片死气沉沉之中。
最可怕的后果还是，集团名下的股票会直线下跌，董事会的那些老油条坐不住，也会飞快抛售手中股票……
墙倒众人推，树倒猴孙散。
按照这种趋势，说不得A市的段氏集团再过一个月就面临倒闭破产的风险。
虽说段氏的企业不只A市这一家，但A市却是段氏集团的根基，根基要是毁了，旁枝还想着蒸蒸日上？
那根本不可能。
段氏的问题已经这么严重了，它急需一个大客户，急需口碑，急需流动资金，本来跟林氏的合作会让问题有所缓解，可偏偏林月菲出事了，林董夫妇宣布退出跟段氏的合作。
林氏退出合作，又将是口碑上对段氏的一场重大打击，连林氏都留不住，其他观望的企业断然不会再向段氏抛出橄榄枝。
何况段氏在A市一家独大，呼风唤雨这么多年，也着实拉了不少仇恨了。
多少人在盼着它倒闭破产呢。
段睿曦再扫一眼手机上的新闻，看着新闻上林常运义正言辞得过分虚伪的脸，心里头的烦躁更甚。
“如果你昨晚没有得罪林氏，没有退婚，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路宸叹息着，“现在林董一大早就召开了发布会，形势一边倒向着他们，段氏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现在闻风而动的媒体，几乎已经把段氏的楼下堵住了。”
“堵住了？”段睿曦已经能想象得到那画面的美丽，嘴角一抽，眸色越发暗沉，“有人向媒体告密？”
“这不清楚，反正媒体一大早就堵在了公司楼下，等会儿，估计还会去段家老宅子堵你。”
没办法，谁让段睿曦的房子住处太隐秘，得知的人太少了。
“段家老宅子，不是那些人想去就能去的。”这点段睿曦倒不担心，有老太太那只老狐狸镇守，吃亏的怕只会是媒体。
只是公司这一段路……
他想了想，倏忽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一大早来那么多人，难道不只是因为林氏的退出，还因为这个月的业务报表泄露了？”
路宸没有回答，但他脸上那惊讶担忧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该死的内奸！”段睿曦愤愤骂了一句，捂着晕沉沉的脑袋站起身子。
“再喝点醒酒汤，等会儿需要你的绝对清醒。”路宸端起茶几上段睿曦还没喝完的醒酒汤说道。
“不用，你带来的消息已经足够让我清醒了。”段睿曦冷着脸说道，飞快抓起架子上的外套，对着客厅的大镜子整理一下衣服，顾自往外走去。
路宸面上掠过几分踟蹰，道：“刚刚过来的时候，公司楼下堵了太多的媒体，你这个时候过去可能有点麻烦。”
“不是有你吗？”段睿曦有些不耐烦，拉开车门钻进去，“特意过来接我，就知道非去不可。”
路宸嘴角一抽，正待说话，手机响了起来。划开接听键接听半分钟，脸上表情越发古怪起来。
段睿曦见他那模样，感觉自己的头皮都紧了。
“有什么坏消息，一并说出来，别藏着掖着的。”
段睿曦亟不可待，路宸便也坦荡说出：“董事们要求开一个紧急董事会，打算就这一个月的业绩作出反思和总结。”
一般这种会议，基本上都是推卸责任以及定罪的。现在召开，要定罪的那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段睿曦抿了抿唇，冷冷抛出一句。
“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