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晚,我表情冷淡地坐在那里。
一个身材肥硕的老板,点了我的台,叫我去包厢陪他喝酒。
我不肯动,胖老板猥琐笑着,过来搂我的肩,我抓起一杯酒便泼到他脸上,“滚远点!”
他被我激怒了,抓着我头发,狠命扇了我一耳光。
“臭婊子,给脸不要脸的贱货!”
胃里的酒一阵翻江倒海,我竟然猛地吐了出来,全喷在他脸上和身上。
周围的人见状,都哄笑起来。
胖老板被我弄得一身狼狈,直接按着我的脑袋,几个大耳刮子抽得我头晕脑胀。
“贱货!还敢吐我酒,看老子今天弄不死你!”
话毕,他随手捡过一个空酒瓶,往我脑门上砸下来。
脑袋崩裂般的疼痛传来,我想睁开眼,恶毒地瞪一眼这个死胖子,可眼皮却重得抬不起来。
……
再度清醒过来时,我躺在媚夜的房间里。
头有些疼,我摸了摸额角,那里被胖老板砸破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好了。我身上,也被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我有些想笑。
在这种地方,来给我换衣服的人,也不知是男是女。
这时候,门被人打开,进来的人,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谷决。
他就站在门边,双眸深邃地盯着我,目光沉沉,握着门把的手越收越紧。
良久,他靠近我,修长笔直的腿立在床边,沉默不语。
丁小弃突然敲门进来,看样子是准备给我换药。
谷决伸手拦住她,猛地将她推到地上,接着又重重踹了一脚,“谁叫你把她弄成这样的?”
他咆哮起来,惊起窗外枝头的飞鸟。
丁小弃起身跪好,表情冷硬,“是,属下以后不敢了。”
说着,她主动把腹部的伤口揭开,狠狠抓了伤口一把,那个已经止血了的口子,瞬间又涌出血来,丁小弃的脸色登时煞白。
谷决淡淡瞥她一眼,冷声道:“滚出去。”
丁小弃捂着腹部出去前,朝我冷冷瞪了一眼,眼神藏毒。
气氛和缓下来,谷决再看向我的眼神,已经变了柔色。
他是心疼我的,我从来都知道。
谷决坐到床头,微凉的指尖,落在我额上的伤口处,“你疼不疼?”
“你假不假?”我反问他。
故意和丁小弃在我面前演一场护妻情深的戏码,难道就可以洗去他的罪孽?
他似乎没有听懂我的话,执意要来抱我,将我揉进他的怀里。
“情深……情深……”
又是这般动情地叫我。
我拉开他的身子,抱着他的脑袋急切地去吻他。
谷决大概是被我吓到了,“你做什么?”
“谷决,我只求你……求你把女儿还给我……把女儿还给我……”
说到最后,我已是泣不成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发现我的女儿之后,我就总想哭,仿佛要将这三年忍着的泪水,一次性全淌干净。
谷决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蔓延出铺天盖地的绝望。
“好,余情深,我想要你的心,你给不给?”
我不犹豫,捡起床头柜上用来剪纱布的剪刀,直直地就要往心口扎。
可剪刀还没碰到我的皮肉,就抢先被他一把截住。
锋利的刀口,瞬间划破了他的大掌,鲜血滴到雪白的床单上,开成一朵艳色的花。
“你没心。余情深,你没心!”
他用满是鲜血的手推开我,站起身来,淡漠薄凉的话泼洒在我头顶,“好好待在这儿!”
呵,我就知道。
谷决震怒,我盯着他喷火般的怒眸,莞尔一笑,“欢迎谷先生来媚夜点我的台。”
“贱人!”
话毕,他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