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确实感人,可那些只能是艺术,并不是生活。
轰轰烈烈有轰轰烈烈的美,而平平淡淡也有平平淡淡的好,看着微博上那些白了头发的老爷爷老奶奶能相濡以沫一辈子,许一夕从心底羡慕他们,也期盼自己和南宫爵能走到那一天。
也希望她和南宫爵有一天能走到头发花白,牙齿掉光,希望那时候的他们,还可以像现在这样,没事斗斗嘴,偶尔吵吵架,让生活增加一些乐趣。
一直快到凌晨四点,许一夕的困意才又渐渐袭来,她闭上眼,又一次进入了梦乡。
天将破晓时,太阳像一个颗巨大的橙子从地平线跳了出来,南宫爵站在阳台上抽烟,看着远处的日出,由衷地感慨,一天之计在于晨,果然不差。许一夕还在睡觉,他曾犹豫要不要叫她起来。因为这幢楼的这个位置时最佳的日出观测点,南宫爵有时候也活的像个童话,他在树上看到小王子一天要看五十四次日出,于是便费时费力地找了这么两套房子,每天早上起得很早,什么都不坐,就搬一把椅子抽着烟,坐在阳台上看日出。
一直睡到自然醒的许一夕当然不知道这些,也无法跟他分享。
他试着叫过她几次,但见她起床实在困难,便放弃了。太阳完全升起时,南宫爵抬手看了一眼表,快五点,还可以睡一会儿,他掐灭了烟,穿着单薄的纯棉睡衣回到卧室,一进门,卧室里的暖意迎面扑来,还带着些清甜的气息,那是许一夕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南宫爵忙跳上床,许一夕翻一个身,正好面对着他。
这家伙,整天睡那么久还睡不够……
南宫爵笑着躺进被子里,他刚从外面出来,初冬的早晨空气冷冽,他身上带着一股清冷的寒意,手也是冰凉。
许一夕正好凑了过来,南宫爵一个坏念头从心里涌出,他轻轻地靠近许一夕,在接近的那刹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一把抱住她,然后把冰冷的手也伸进她衣服里。
“啊……”那冷的像冰块的手自然让许一夕冷的一缩,嘴里哼哼唧唧,半推着他的身子,让他远离自己。
南宫爵一手抓住她的两个手腕把她拉过来,在她耳边笑:“我很冷啊,你把被子都拉走了,还不替我暖暖。”
说着他又整个身子贴了上去,许一夕烦躁地挣扎了一会儿,却怎么也挣不脱,她半眯着眼半求饶:“你让我睡吧,我刚刚才睡着,四点才开始睡,你别闹。”
南宫爵见她像只懒猫似得睁不动眼,爱怜地一把抱住搂在怀里:“好,我不闹,你睡吧。”
折腾了半天,南宫爵的身子也没刚回来那么冷了,许一夕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身子越来越暖,睡衣越来越浓,南宫爵抱着怀里软绵绵的女人,也慢慢入睡。
这么温馨美好的一幕许一夕根本就不记得,照例,她醒来之后南宫爵已经上班去了了,整个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甚至都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醒来,昨晚上不是去客房睡了吗?
许一夕揉着头发坐在床上,半晌没醒透,最后头一歪,又沉沉地倒入了被窝中。
可就在她闭眼的刹那,电话铃响了。
许一夕烦躁地抓乱了头发,起身去接电话,摸过手机发现打电话的人是齐玉。
她怎么打来了?昨天南宫爵不是不让她去公司了么?她也通知齐玉了啊。
“喂……”
齐玉一听,就知道她刚睡醒,舌头都没捋直呢。
“你怎么还不来啊,不怕迟到啊。”
“南宫爵让我离职了。”许一夕没好气地说,顺势又躺会了床上。
“快来吧,你不来总裁不喝我煮的咖啡。”
开什么玩笑。一定是南宫爵又捉弄她的,或者是齐玉逗她玩的。
许一夕有气无力:“我没去的时候不是一直是你煮咖啡的吗?”
“对啊。可是总裁喝惯了你煮的咖啡,还有你放的糖,现在点名让你来端茶送水。”齐玉冷着脸,实在是不想给南宫爵传话。
总裁说了的话也有不算数的时候啊,这脸打的,啪啪地!
“不去!”许一夕无力地说道,“我睡不醒,我继续睡了,反正我离职了,不是你们那的员工了,反正他会发火不是,他要不喝你让他发火好了……”
说完许一夕就挂了电话,顺便关了机。可她刚调整好姿势准备继续睡,家里座机又响了,偏偏床头也有一个,声音还特别大。
许一夕真是欲哭无泪啊。
这上班的时候睡不好也就罢了,这离职了还睡不好,多悲催啊。
她没好气地起来,依旧是齐玉。
“限你半小时内赶到公司,快点,刚才我逗你玩的,现在有新的工作安排给你,你要是真心想在家里当一辈子家庭主妇,全职妈妈,那就不用来。”
齐玉总是能很轻易地抓住许一夕的痛点。
她明知道许一夕根本不可能当什么全职妈妈,家庭主妇,从小到大辛辛苦苦地念了这么多年书,难道就是为了在家里吃吃喝喝睡睡吗?
之前她对工作不上心是以为每天除了给南宫爵端茶送水就是接送小慎和小言,根本没有给她可以施展自己才华的机会啊。
现在她听到齐玉说除了端茶送水还有别的工作项,当然开心了。
虽然她知道,齐玉有可能是骗她的,但哪怕有那么一点机会她都会努力争取的。
许一夕迅速从床上弹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洗漱换衣服,然后出了门。
来到公司时,齐玉正会议室里记录会议内容,南宫爵跟各股东好像在谈着什么,作为一个以前一直都是为南宫爵端茶送水的小透明,许一夕非常清楚,此时的她还是回去座位上等着吧,等齐玉忙完了,自然会帮她安排工作。
可谁知,这个会一直开到了下午两点,就连中饭都叫的是外卖。
许一夕从门缝里往会议室看,见南宫爵全程皱着眉,唇色有些苍白,脸色不太好,他右手紧紧地捂着胸口,似乎很疼的样子。
许一夕两三次想要冲进去,可又怕打扰了他们的会议南宫爵会跟她发火。于是她飞快地给齐玉发短信,告诉她南宫爵好像有些不舒服。
齐玉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就这样?
许一夕见站在南宫爵背后的齐玉并没有什么行动,急的团团转,忙又编辑短信:“他真的不太对劲,你要不问问他?或者先暂停一下,让大家都休息休息嘛,现在都两点了,这么多人都没吃饭呢。”
会议室里的都是公司高层,他们绝大多数跟南宫爵一样的年纪,一个个都是青年才俊。也有少许的上了年纪的老股东,那是南宫爵当初为了创办公司筹集资金时特意借用的南宫傲的人脉,这些人其实算是南宫傲的朋友。
可齐玉只是看了一眼短信,继续回复:“知道了,不要再发了,我早就知道总裁不舒服了,但是会议不能打断,不然他会杀了我,你别管了。”
许一夕心疼地感慨,谁说富二代都是花父母的钱啊,看看南宫爵,他们做起事来也是想相当认真的好吗,看南宫爵那样子,肯定难受得厉害,嘴唇都白了。
好吧,遇到这样的情况,她还是心疼南宫爵的,就算他总是跟那么米拉牵扯不清,就算他动不动就跟自己发火,就算他有时候幼稚地很欠揍。
许一夕心里祈祷,快点开完会吧,快点开完吧,别等会南宫爵昏倒在里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祷有了效果,不到十分钟,陆陆续续有人懂会议室出来了,许一夕忙站在一旁垂着头,恭敬地对与会者点头。
在门口等了很久,南宫爵还是没出来,许一夕好奇地趴在门口看,只见一位老人正在跟南宫爵说话,旁边的齐玉见许一夕探进头来,脸色一变,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那看上去很儒雅俊秀的中年男人严肃地盯着南宫爵,似乎对他刚刚在会上全面开展与东旭集团的竞争很不满。
即使离得三四米远,许一夕还是清晰地看到了南宫爵额头上的汗珠,看样子他很难受吧,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她跟他吵架把他气得?
想到这,许一夕忙摇了摇头,心里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大地本事能让南宫爵气成这样。
“是吗?”南宫爵紧紧地捂着胸口,胃绞痛地厉害,他之前就有胃病,医生嘱咐不能吃辛辣刺激,可他却不听,比如咖啡,就一直都戒不了。他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喉咙里吐出来,每一句话说的异常艰难,“李叔叔就这么看不起我?”
“不是看不起你,爵……”那个被南宫爵成为李叔的人无奈地摇摇头,见他脸色不好,不好再跟他说什么,可又不得不说,“你实话说,这是你的决定还是你姐姐的决定,是南宫集团要跟东旭集团竞争吗?”
“不是……”
南宫爵到后来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齐玉忙替他说道:“不是,只是诀公司的决定,李董事还是先回吧,总裁说了,会议明天还会继续。”
南宫爵死死地咬着牙,尽管已经汗如雨下,可却强打着精神,起身对李董事伸出手:“李叔,具体的我们这一两天肯定说不完,以后再讨论吧,今天辛苦了。”
李董事还想说些什么,只见齐玉在南宫爵身后频频地对他使眼色。他无奈之下,只好摇摇头离开了。当会议室里再没别人时,南宫爵才轰然倒在椅子上,对齐玉说道:“帮我,帮我拿药,快点……”
许一夕听见了,忙冲进来:“还硬撑什么啊,快点去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