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爆发的是岳蔷来到风家后最大规模的一次争吵。
风零月疯了似得朝她发火,将手边能砸的东西全部砸在了地上。
“你住在风家养在风家,你现在要造反是不是!”
旁边的佣人不敢上前劝说,只是躲在自己的房间,远远地观望着。
岳蔷像个没事人似得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是不是觉得在风家住的太舒服了!你是不是想试试再次被囚禁的感觉!”风零月将遥控器摔在岳蔷身后的沙发上,遥控器从沙发上弹了一下,砸在了岳蔷身上。
“你明知道就算是我不说,左熙封也不会同意跟你的意见的,何必自欺欺人呢,程家现在已经得到了那个项目,你们再挣扎也没用!”岳蔷昂起下巴冷冷地瞪着他,那目光里,没有一丝情绪。
“你闭嘴!”风零月冲到她身边,一把拽起她的衣领,老鹰抓小鸡似得把她从沙发上拎起来,“还不是因为你,还不是因为你!”
他用力地将岳蔷狠狠地摔在沙发上,岳蔷一个不稳,从沙发上滚下去,头磕在了茶几的边角。
她只觉得眼前似乎有星星在闪,瞬间,天旋地转。
小时候,曾经见过爸爸妈妈吵架,两人互相推攘中,妈妈把爸爸推到了地上,可爸爸并没有还手,吵得再凶,也只是吵架而已。
而这个人,这个自称是爸爸弟弟的人,却对待女人,毫不手软。
岳蔷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沿着额角汩汩而下,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千万不要伤到孩子啊,希望她的孩子,能比她坚强。
醒来时,四面洁白。
鼻腔里充斥着微微的消毒水味,而床边,陈锋正紧张地看着她,“你好点了吗,没事吧?”
岳蔷强打起精神从床上坐起来,“我还好。这里是哪儿?”
其实从旁边的吊瓶可以看得出,这里是医院。所以还没等陈锋说话,她就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我要回去。”
她害怕,她觉得这里不安全,万一那个人威胁她,一定要让她流产呢。
对于他的冷血,她从不怀疑。
“小姐,你去哪儿?”陈锋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床上,“你伤还没好!”
“我不想在医院,我要回去!”岳蔷咬着牙说道。
陈锋从她紧张的神色中看出了什么,忙道,“放心吧,你在这里很安全,风零月不在。”
听到风零月不在,岳蔷微微松了口气,良久才抬起眸子看向陈锋,“这件事,你没有告诉他吧。”
陈锋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程泽铭。
“没有。”他低下了头,搅弄着自己的手指。
其实一开始他慌了神,是想要告诉程泽铭的,多亏关键时刻陈伯站了出来,说小姐也没事,这个时候告诉程泽铭就是给他添乱。
“那就好。”听到陈锋说没有告诉程泽铭,岳蔷微微松了口气。
她转头从玻璃中看着自己我的倒影,额头上,有一块带着粉红色血迹的纱布。
“我的身体……”她没有明确地说出来,只是犹豫地看着陈锋,手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放心吧,一切都没有问题。”
听到这,她才安心,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半身,又坐回了床上。
“昨天晚上一闹,风零月见你受伤,也慌了神,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那么紧张的样子。”
“什么?”岳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风零月会紧张,他紧张什么?
“他真的很担心你,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担心,反正,他抱起你就往外冲,都没顾得上叫救护车,而且你昏迷的晚上,他也守了很久。”
岳蔷觉得自己像是在听什么童话故事。
怎么会呢,那个恶魔,怎么会对自己那么好呢。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在演戏,可如果只是演戏的话,那他的演技就太好了。”
岳蔷微微叹口气,摇摇头,“可能,是他的恻隐之心被激发了吧。”
“我听陈伯说过他以前的事儿了。”
“嗯。”岳蔷淡淡地应了一声,抬眸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微微叹口气,“我累了,你出去吧。”
陈锋想了想,点点头离开,只是在走到门边时又扭回头来,“你想吃点什么吗,我回去吩咐佣人帮你做。”
“随便吧。”岳蔷无所谓地挑挑眉,将被子拉起来盖住自己的身子。
她确实累了。
心累,身体更累。幸运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因为这次跟风零月的争吵而发生意外。
只要孩子好,其他的一切,都不是什么问题。
岳蔷不知不觉地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
单独的VIP病房,护士很关照,见她的点滴打完,小心地把她扶起来,“您想吃点什么吗,风先生关照过了,让我们好好照顾你。”
岳蔷想想,这算什么呢,打一巴掌,再给个蜜枣?
“没事,有什么需要我会通知你,你先走吧。”
岳蔷并不想跟她说话,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护士见她冷冷清清的样子,觉得有点尴尬,好像是自己的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不过,她刚一出去,就碰到了照看岳蔷的风零月。
“她好点了吗?”风零月问道。
风零月长得还不错,尤其是他这个年纪,刚刚好是男人成熟的时候,自然会吸引一大票小女生的喜欢。
那护士见他主动开口说话,脸都红了。
“嗯,她醒了,现在在里面坐着呢。”
风零月听了,忙推门进去。
在他进去的那一瞬,岳蔷分明看到了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紧张和关心。
原来,这个人并不是一点人性都没有嘛。
可岳蔷并不打算原谅他。
“你来干什么?”她冷冷冰冰地盯着风零月,看着那双已经恢复了冰冷的眼睛,笑道,“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精神分裂?
呵,以前有个人也这么说过自己。
风零月微微挑眉,看着岳蔷的眼睛,一字一顿,“你爷爷,我父亲,以前也这么说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