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关生摸出钱包，黑色口罩遮住他无奈勾起的唇际，“給她一千吧。”
十张票子扔下来后，大妈一边道谢一边走人。
这一幕，被路人们看在眼里，大家心里想的是：窝草，有钱人。
大方的行为导致原本不想碰瓷的人也过来凑个热闹。
路边乞讨的大爷一瘸一拐地走来，稳稳躺在大妈刚才呆过的位置，伸出脏兮兮的双手，“我腿也伤了，给点钱吧。”
关生：“……”
江小茶实在看不下去，几个箭步冲过来，二话不说将乞丐的碗夺走。
碗里有不少钱。
乞丐显是一怔，扯着嗓子大吼：“你谁啊，干嘛抢我钱。”
江小茶做了个鬼脸，捧着碗往前面跑。
乞丐见此，来不及多考虑，站起来追去。
跑到半路，江小茶又原地返回，被乞丐勒住衣领，咄咄逼人的语气：“你抢乞丐的钱，还有良心吗？”
“我可没有。”她把碗还回去，莞尔一笑，“我只不过是证明下你的腿没有受伤。”
“你！”
刚才别人也看见了，这个乞丐的腿比谁都灵活。
顿时，刚才还同情乞丐给他赏钱的路人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江小茶走到关生面前，手搁在背后，教育道：“你这人也真是，凭什么拿钱施舍给这些不劳而获的人。”
关生摘下口罩，笑得如同沐浴阳光，“好巧，又是你，真是谢谢。”
她一怔。
真帅。
高挺的鼻梁，俊削的面庞，还有笑起来弯弯的眉角，帅气英朗。
“上回你也帮了我嘛。”江小茶无所谓耸肩，看着他的车，“好酷的车子啊。”
“嗯，自己改装的，你要回去吗，我送你？”
“没问题。”
反正，郁之深不在云城，不会对她酸言冷语。
路上，关生接到经纪人打来的电话：“好，我知道，画展是在悠然居吧？”
确认后，他挂断电话，却见江小茶异样地看着：“你也去画展？”
“嗯。”
“哇塞，你一去的话，那画展岂不是很多人。”
“没那么夸张，我只是过去监管下，也做不了什么事情，这不是撑门面。”
江小茶还是激动，关生是明星，给画展涨人气的话，她收藏的画不是也很容易地卖出？
陶桃一个人打工很不容易，如果卖画能挣到钱的话，就可以帮到她。
…
画展开幕这天，江小茶把自己收拾一番，湖蓝色的小裙子，外面披着白色的毛绒大衣，从迈巴赫上下来。
看似风光，实际上是个连五十万都拿不出的豪门太太。
司机停好车，“太太，今天郁少可能回来，为什么不等他来陪你来呢？”
“他今天回来吗？”江小茶漫不经心地应，“就算回来，他对这个也没兴趣。”
而且，她可不想他知道，她来卖画为生。
有人的作品值钱，有的不值钱，江母在世时只是随手画着玩，去世后画反而值钱了，在美术界享有盛名。
江小茶希望有眼瞎的人画钱买自己的画。
门口的陶桃已经等候多时，冲好闺蜜挥了挥手，她也打扮一番，尽量让自己像个名媛淑女。
“怎么样？这里的大佬多吗？”江小茶迫不及待地问。
“多，我刚才遇到一个挺不错的，如果能勾搭上，你也不用卖画了。”
“可是我的画已经挂好了。”
“没事，反正也没人买。”
“……”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陶桃所说的大佬是个看起来四十岁中年男人，举止优雅缓慢，谈吐得当。
“怎么样？他保养很好，看起来只有三十岁。”陶桃压低声音道。
江小茶扯着唇角看了看，“嗯，还好。”
“可惜了，他有老婆，不过和这种男人玩玩也好，舍得花钱就行。”
江小茶不好说什么。
陶桃是她的高中同学，成绩并列前茅，美术分排名省内前三，但因为父亲欠下赌债，只能放弃学业。
慢慢地，她就成这样了，一心只想赚钱。
画展采取的方式是随意观赏，来来往往很多人，大多数是爱画的圈外人。
江小茶看见自己那幅画跟前站了不少人。
她按捺住内心的激动。
也许，她的画真的能卖出。
“这是谁的画？”
“是啊，真是前所未见。”
“人才，我也大开眼界，作者是谁？”
听了这些话，江小茶心中美滋滋的，满是笑脸地从人群中穿插过去。
正打算做个自我介绍，那些人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着她的画：“幼儿园的水平也放这里给人参观。”
江小茶内心：mmp。
旁边的陶桃笑得不能自已。
“就是就是，画的都是些什么，烂苹果？”
明明是气球。
江小茶的心在滴血，表面上仍然维持淡定，没关系，天才总会被人嘲讽。
然而，大家一致认为，这画烂到极端，和鬼画符没区别。
如果不是陶桃拦着，江小茶早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双手。
大学教授曾安慰她，毕业后还能当个美术老师。
然后她去应聘，在黑板山画了一幅画，考官告诉她，应聘音乐老师的左拐。
“我是不是真的没天赋啊，那你的五十万怎么办？没人买我的话，你是不是又要被你爸逼去卖酒？”
江小茶咬着唇，满脸抓狂。
陶桃倒无所谓的态度，“卖酒就卖酒呗，说不定还遇上总裁和我发生一夜青然后逼我做他青妇。”
“……”
江小茶叹了口气。
画展临近尾声，最后是比较有价值的作品拿出来供大家拍卖。
人几乎都集聚在大厅里。
江小茶也看见关生的人影，挥挥手冲他打招呼，男人也朝她笑着走来。
这个男人出道时间挺久了，人气一直不减，魅力反而增加，最招牌的微笑吸引很多小迷妹。
比郁之深的坏笑好看多了。
江小茶一脸期待：“你也要买画吗？”。
“嗯？随便看看。”
“我有画要卖的，你要不要看看？”
关生笑着点头，“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本事，画在哪里？让我见识见识。”
陶桃拉了拉江小茶的袖子，使了个眼色：你就不要丢脸了。
江小茶：我脸皮厚。
她急切地跑到自己作品所在的浏览室，画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