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的奴才见他面色不善,当下心头惴惴:“王爷久等,太子殿下已派了羽林军前来,恐怕一会儿便能到了。”
听到太子的名字,钟沅清忍不住皱了皱眉,他对于这个时刻被他的母亲拿来同他对比的皇兄着实没有好感,此刻听到他派了羽林军前来亦只是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那奴才见他没有发怒的意思,这才放下了心,毕竟这位安王爷的喜怒无常是世人皆知的。
钟佑听了顾于欢的提议,当下便去了宫中请旨。
只是不想去得那宫中时,皇帝正由了几个道人引了要去沐浴斋戒,好去御花园中“求仙问道”。
钟佑心中一冷只是看了看几个道人,眼神有如刮骨钢刀,那几人本就心中有鬼,叫他这么一看,全自顾自地低了头目光躲闪。
皇帝从鼻子中“哼”了一声:“你这是做什么,连朕做什么了亦要插手不成?”
“儿子不敢。”钟佑忙俯身告罪,心中却对那几个道士十分厌恶,眼底不由闪过一丝厌恶之情,却强自将那股情绪按捺了下去。“只是沅清弟弟的婚事还要请父皇参详。”
“这点事还要来烦朕!”皇帝已经有些不耐,“京城官家的女儿可还少?”说起似乎想起了什么似得,目光一阵犹疑。
“萧泱家中是不是还有一嫡女名叫萧蓉。”皇帝问道。
钟佑心中一动,这倒是和顾于欢想到一处去了,连忙点头应承了。
“父皇说的不错,若是这么说,瑞王家中嫡女倒是配的上沅清皇弟。”他眼底闪过一丝促狭,不由笑着说道。
皇帝眼睛转了转,见那几名道士见钟佑在场似乎面色不虞,便匆匆说:“那便如此罢。“
说罢再不回话,只是跟着那几个道士去了,连头亦不曾回。
独留钟佑站那里,看着他渐渐模糊的身影,心中不禁忆起皇帝自从见了这些道士便很少去处理朝中政事,不由眼中闪过一丝焦虑,摇头叹了口气。
“你说什么!”萧蓉惊的将手中的骡子黛都掉了下来,那骡子黛摔做两半她亦是不理。只是瞪着一双极大的眼,看着面前面色惶恐不安的丫环小环。
她忽而恶狠狠地抓住小环摇晃起来,厉声问道:“我问你,你方才说什么!”
小环叫她那副模样吓的就要哭了出来,只得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方才去前厅递送茶水时,见老爷在发脾气,多听了两句,说是…说是…”说着,抬头看了看萧蓉的脸色,几乎不敢往下说。
萧蓉狠狠掐在小环的手臂上,小环心中吃痛却不敢呼出声,只是朝后面退了几步,双眼含泪委屈说道:“说是殿下将小姐许给了安王殿下。”
“安王?!”萧蓉呆愣愣地松开了攥在小环手臂上的手,小环忙又神色惊恐地朝后头退了几步。“不行!我不能嫁给安王,谁不知道他成日里流连烟花柳巷,这样的人我怎能嫁得!”
小环心想道,安王毕竟也是一个王爷,在她看来若是小姐同安王在一处了小姐也不会吃亏。想罢,小环眼底流露出一丝迟疑:“小姐,我听别人说那安王殿下容貌极美,且他还是个王爷……”
“你懂什么!”萧蓉尖叫道,说着从凳子站起来,将那酸枝木雕芙蓉花茶案上的物件统统扫到了地上。
一只鹦鹉青瓷白釉瓶在小环脚边摔碎,一片碎瓷片噌的一声扎进了她的脚踝处,疼的她不由的痛呼尖叫起来。
萧蓉本来心中就十分烦闷,听到小环尖叫,心中更是不爽。当即攥着她的衣领将她拖了进去,而房里头只传来几声小环的闷哼便静了下来。
外头的嬷嬷不放心地喊了几声:“小环,小环。”
见里头没有人应,便想进去瞧瞧。不想萧蓉却迈着步子出来了,见她没有自己的允许便踏进了屋子,当下柳眉一竖,眼神说不出的毒辣:“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
那嬷嬷心中一慌,膝头便软了,忙跪了下来直向萧蓉告罪讨饶,这王府里的嫡小姐长得好看,却心如蛇蝎,手段残忍,府中的下人一直颇为忌惮她。
不想今日萧蓉却轻易的放过了她,只是冷淡地说道:“你进去瞧瞧,小环方才摔了一跤,此时不知道如何了。”
那嬷嬷“啊”了一声,见萧蓉的面上又生了气,当下不敢再问,低头哈腰地从她身边往里间去了。
屋里一片狼藉,那价值连城的瓷瓶就嫡小姐随随便便地扫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嬷嬷心头不禁十分可惜,长叹了一口气。却又想到小环如今不知怎样了,当即不敢在逗留,忙往里头去了。
还没等她走近萧蓉的床,便觉得脚底黏糊糊的,嬷嬷抬了抬脚,只见自己脚下鲜血一片。当下就骇的出了声,那嬷嬷强忍者心头的恐惧将萧蓉榻上的粉色细纱掀开,再也忍不住惊叫出声跌坐在地上。
萧蓉在房外等了许久,终于听见那嬷嬷响彻天际的一声尖叫,忍不住大笑出声,笑着离开了。
那嬷嬷看见了什么?
她掀开那粉色细纱帘子,却见那小环躺倒在小姐的床榻之上,脖间一道血痕,鲜血直喷地满帐子都是。再去瞧那小环的脸,小环的眼中空洞洞插满了碎瓷片,那双眼睛珠子却已被萧蓉挖了丢到了一边!
萧蓉当即便往瑞王所在的前厅去了,还没有到门口便听进瑞王扥怒的声音传了出来。
她的心中亦是满满地愤恨,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其他的,眨了眨眼便往里去了。
只见瑞王正在动怒,只是一脚狠狠踢在跪在地上那人的肩膀之上,而那人只是闷哼一声却强忍着没有倒地。
“废物!”瑞王怒喝道,他这一次着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因为柳清和的供词,他身边好些个得力的干将,都被钟佑一一砍去,元气大伤。
而他则认为这一切都要怪面前这人安排不妥,而那人便是陈醉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