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醉听她痛呼,马上扭过头来看,只见她伸手便去抓那伤处,心中一惊,只是伸手去揽。“别碰那伤处。”话毕,见钟意呆愣愣地看着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紧紧握了她的手。
“你那伤处在额上,落下疤痕便不好了。”陈醉只得朝她解释。
钟意不知如何是好,满眼含泪的,只是看着他。
一向心狠手辣、视人命为草芥的陈醉终于遇到了对手,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一脸不知所措地钟意,不由叹了口气,只得带她去上药处理伤口。
“你来了?”顾于欢正坐了那树下小憩片刻,只觉得身上一凉。她睁眼去瞧,却见钟佑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手中还牵着自己踢到地上的被子的一角,不由出声笑问道。
钟佑将那被子仔细地替她掖好,见她鼻子有些堵塞便责备道:“你怎就在外面睡着了?春日风还是寒,如此不注意自己身子。”
她笑了一笑,这些日子里陪着钟佑将那些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人却也渐渐觉十分疲乏。今日中午得了空,便唤了流辞搬了那酸枝木雕花躺椅出来,好在树下看看书。
结果看到一半她便将那书丢了,去会了周公。她瞧见钟佑的眼下也是一片乌青,不由觉得心疼,只是伸了手指去抚他那灿如星辰一般的眉眼。
“我将宋姝送进了太平馆。”顾于欢悠悠说道,见钟佑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心头一刺便想将手指收了回来。
太平馆是犹如冷宫一般的地方,东宫便不设冷宫,宋姝的父亲亦是大理寺的官员。她思付良久才做了这个决议,送她去太平馆幽紧起来,对外只说是飞雪轩出了人命怕是冲撞了宋奉仪,而宫中之人则都明白这于打入冷宫无异了。
不想钟佑却攥住她的手指吻了吻,她当即羞的满面通红,想将手抽回来。这回钟佑却没有使劲攥住,而是任她抽回手。他蹙眉摸了摸顾于欢的头:“叫你费心了,若是直接赶她出宫亦不是不行,我自向她父亲分辨一二就是。”
顾于欢一愣这才懂了,钟佑方才眼底那几分心疼是缘由何处:“你我二人本是夫妻,平白说这些做甚。”
钟佑见她神色疲惫,便知她十分劳累,见她如此体贴自己。他心中不由得一酸,便将顾于欢轻轻揽进怀里。顾于欢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暗自嘟哝道:“你这疯子。”
“父皇宣了安王进京,”钟佑叹了口气,他这个不省事的弟弟若是要来,恐怕又要好一段时日不得安宁。“只怕又要生出些麻烦。”
顾于欢将钟佑推开,看向钟佑的眼中带着不解,她努力地回忆安王,却仍是记忆模糊。
“父皇说安王到了要娶亲的年纪,是时候替他指一门亲事。你可有知道的足以匹配的京城名媛?”
顾于欢一拍额头,终于想起了这安王是何许人也。
她前一世同这么游戏人生的安王殿下接触不多,但是他的光辉事迹她却一件也没有少听。
这安王殿下自幼时便十分的出名,这出名则是源自一场瘟疫。
先帝创国正出紧要关头之时,前有边疆之患,胡人对着边疆土地村庄虎视眈眈,当朝正欲举兵平了这叛乱。
正在这时,全国爆发了一场瘟疫,此次瘟疫波及范围之广,从京城到江南一带亦无一幸免。
当朝之人谈瘟疫而色变,四处境内皆是饿殍遍野,浮尸四处,只可谓是民不聊生。而北方胡人之乱,亦正是危机之时。
在那般紧要关头,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这个人便就是安王钟沅清。他当时年仅十二岁,却提出了一个治疗瘟疫的药方。先皇帝本是十分不信任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童,却迫于压力不得一试,没有想到的是,那药方着实是治疗瘟疫的良药。
那药方也实在解决了先皇帝的燃眉之急,于是钟沅清变成了第一个有封地和爵位的皇子。
先皇帝本对这个孙子十分的看好,而当时的安王殿下亦是当朝的传奇人物,只是安王日渐消沉,游戏人间,不事朝政。终日沉湎美色不思进取,最终庸庸碌碌,从当朝第一传奇人物落变为当朝第一纨绔王爷。
而后来,众人才知道,当年那药方是安王之母所提,告诉了安王才好叫他前来邀功请赏。
“你瞧瑞王府的嫡女萧蓉如何?”顾于欢两眸一转,眼底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如同一只在算计的狐狸一般。
钟佑看她那模样十分好笑便问道:“里头有什么玄机?”
“当朝第一纨绔王爷和当朝第一恶女,倒也还是门当户对,你说呢?”顾于欢掩面笑了出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那模样看的钟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当下连连答应,往宫中请旨去了。
顾于欢见钟佑的身影渐渐模糊远去,忍不住叹了口气。去看流辞,见流辞站在一旁便问道:“研墨呢?”
“她还未曾回来。”流辞抬起头来看她,心道研墨却是去的久了些,这么想着眼中露出一丝疑虑。
二人话音未落便听见一个声音传来:“昭训我回来了!”
“将郭远家中二老都安置好了?”顾于欢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
“都安置好了!”见研墨这样着急,流辞忙去端了茶递给她,研墨猛灌了一口茶:“昭训你不知道,今日好有人进了京了。四处都水泄不通,我好不容易才回得宫来。”
“是谁进京?”流辞接过那空茶杯,看向研墨好奇问道。
顾于欢和研墨异口同声地答道:“自然是安王殿下了。”
安王今日进京可谓是出尽了风头,他的确是当朝第一纨绔王爷不假,但他容貌随了他的母亲,长的阴柔秀美。
两道剑眉之下是狭长而风情流转的桃花眼,鼻如刀削,唇薄如蝉翼,容貌确是十分的出色。
“还有多久才到皇宫之中?”钟沅清的马车叫来围观的百姓堵了个死,在官道之中停留了好一阵子。此刻靠着从宫中请来的羽林军开道,这才移动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