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柳轻淳已是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不知是因她身材极好又或是别的原因她的身子依然是十分的窈窕。
而太子去往飞雪轩的次数也越发的频繁,同陈醉说的一般,他白日里尽数时间都是陪着柳轻淳,夜间便去宋奉仪那处歇息。平时里看折子的时间越发的少了,反而是终日厮混在后宫各个嫔妃之中。
如今柳轻淳是身怀有孕不能侍寝,钟佑又每日前去探望,于是宋姝便也跟着沾了光。
柳轻淳善妒,自然是无法容下宋姝,心中只觉得她是因了自己才得的太子的恩宠,若不是因了她,她恐怕一辈子也见不到太子一面。
那日太子照例去看了她,却不像平时里那样轻言细语的陪着她说上好一阵的话儿,只是频频望宋姝寝殿那方向望去。柳轻淳强忍下心头不快,娇声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事,若是有什么事情在身,便不必顾及臣妾只管去忙便是了。”她面上殷勤的笑着,眼中却夹杂着嫉妒的神情。
太子听的她这么说,只把手中的甜橘剥了皮放到她手中,淡然一笑:“你总是叫本宫心中舒坦。”
柳轻淳听他如此说,心中很是感动,眼中俨然起了一层薄雾。她将半个身子软软倚靠在太子的怀中,只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温声回答道:“嫔妾是殿下的妻子,自然是要为殿下着想的。”
她本以为这么说,太子便会心中更是对她感动,念及她肚中的孩子也不会去宋姝那处了。
不想太子却道:“既然如此,我便去了,也免得叫你因了本宫在此处休息不好。”
说罢未等她反应过来,便见钟佑将她推开了来,唤了声董余:“去宋奉仪处罢。”
董余一愣,见柳轻淳神色恶毒的瞧着自己,心下便觉得有些不屑。钟佑本来就是太子,宠得她便能宠得别人,瞧她那一副模样真是将自己当做了正宫娘娘端着了。
他这么想着,面上仍是沉静的,眼中却闪过一丝鄙夷的神色。只是应了应声,便转身出去了。
太子从那贵妃榻上坐了起来,柳轻淳还兀自愣在那处,面上带着怨怼的神色,那神色叫太子尽数收入了眼中。钟佑心中冷笑,眼中却带着恼怒的神色:“你这是在怪本宫不该去宋奉仪处?”
柳轻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自己的神色收敛了,换了一副面孔,陪着笑说道:“嫔妾侍候不了殿下,殿下去妹妹那处是应当的,嫔妾怎么敢怪殿下呢。”
钟佑见她说出这话,才作罢,但也不回她的话只是有些冷冷的“哼”了一声,便提步跨了出去。
柳轻淳只觉得心中惴惴,便将这帐全算在宋姝的头上,想来因了自己叫她有机会侍候殿下了,那贱妇便全然不顾自己身份,一个劲儿的勾引殿下,当真是比顾于欢还要讨厌。
想到顾于欢,柳轻淳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得意的神情,她曾经那样受宠,如今不还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而宋姝那等蠢碌,她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中的。
柳轻淳两眼一转,心中忽而生出一个计策,眼角眉梢忽而带上了笑意。她懒着身子靠在那软榻之上,挥了挥手招呼正在擦拭桌椅的芽青过来:“你去端些茶水来。”
“奉仪,太医吩咐了说奉仪的体质要少饮茶水…”芽青愣了楞,听的柳轻淳这么说,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柳轻淳柳眉一竖,杏眼圆睁露出些不耐的神情来:“叫你端来你便端来,多说那些无用的做什么。”
见她这么是说,芽青便没有了办法,只得去将茶水替柳轻淳端来。她仍是怕那茶水叫柳轻淳喝了对她身子不好,将那茶水反复滤过了好些时候才端来给柳轻淳。
当夜钟佑便在宋姝的寝殿中睡下了,到了夜半的时候,却忽然听的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
宋姝睡的迷糊,只是撑了半个身子起来,伸出那细白碧玉般的手臂将那富贵花罗帐掀了个角来,轻声问道:“萍儿,外头怎么了?”
萍儿在外头答道:“奉仪,柳奉仪说是肚子疼痛难忍吩咐芽青去请太医了。”
二人声音如蚊蝇一般,不想却还是将钟佑惊动了,听得柳轻淳身子不不舒适,他便只得匆匆起了床往那边赶。宋姝披散着长发,赤着脚跑下床来,将袍子一件件替钟佑穿上。
“这好端端地姐姐怎么就不舒服呢?”宋姝疑惑地问道,说着将那腰带替一脸疲色的钟佑系好。“白日里姐姐不还是好好儿的么。”
她垂着头,眼神却狠狠盯了萍儿一眼。萍儿叫她看的心头一颤,忙是垂下头:“回奉仪的话,奴才听芽青说是柳奉仪白日里喝了些茶水。”
钟佑听得这话,不由冷哼一声:“太医原是特意嘱咐了不叫她喝茶。”
宋姝满眼关切担忧,眼底却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姐姐也真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还叫殿下这么晚也陪着折腾。”
她将柳轻淳的痛苦一笔带过,反而是在钟佑的面前反复提醒是因柳轻淳不懂事这般作死,才搅的众人夜里也不得安眠。她身子有事无妨,若是伤了肚子里的胎儿,那便不是她担当的起的罪过了。
钟佑叹息一声,满眼的疲惫之色,他伸了手去揽宋姝:“还是姝儿叫本宫舒心。”
宋姝听的这话,心中甜蜜,犹如开出一朵花来,面上马上便带着羞涩的笑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