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宋姝听得顾于欢这话心中一颤,难道顾于欢已然知道了?不!不可能。宋姝面色一沉,她不相信顾于欢这般神通广大。“顾昭训,不知道我平日里是如何得罪于你,此刻这样针对于我。“
顾于欢听她这么说,嘴角的笑意越发诡谲。她只是定定的看着宋姝,一句话也不说,一双眼似乎是要将她看的透彻了一般。
宋姝不敢去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的神色,强自镇定凄声哭道:“殿下,嫔妾行的端坐的直。只请殿下去嫔妾宫中瞧瞧,若是有那毒药,嫔妾…嫔妾…自甘认罚。”
她亦是再赌,若是她成功了,至少今日还有机会得以翻身;若是事败…宋姝想到这里打了个寒噤,不能失败,她死死咬住下唇,只为了叫自己不再颤抖,而在旁人看来她便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你需记住你方才的话。”顾于欢往后靠去,直靠在那椅背之上,一脸悠闲的神色。仿佛刚才咄咄逼人叫宋姝一句话也说不出的人,不是她。
一旁的柳轻淳叫几个宫婢拖回榻上,仍然不住挣扎,手指不住刮擦着床沿,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她本是美丽的眼眸之中全是浓浓的恨意,一张俏脸也叫恨意扭曲,那模样十分可怖。
宋姝四面楚歌,身旁是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的柳轻淳,身前则是将她心思看的透彻的顾于欢。她只觉面上抓痕极疼,那疼痛似乎直达她的心中,直叫她的心里也一抽一抽的疼起来。
“董余。”钟佑摸了摸手指上的扳指,看向董余:“你带着人,去宋姝的宫里搜查。”
宋姝一愣,看向钟佑,见他亦是一脸淡然,眼中深邃,叫人不知他所思何事。
飞雪轩不大,两位奉仪的寝殿亦隔的不远,董余吩咐那几名侍卫去。
侍卫们在寝殿之中,翻箱倒柜,将桌案小几上的摆设粉彩青釉芙蓉花的花瓶打的粉碎。墙角榻下,无一处没有翻找,就连平日里隐蔽的犄角旮旯亦没有放过。
打头的那侍卫,额上冒了层汗:“董公公,宋奉仪的宫中什么也没有。”
“你四处都搜过了?”董余眼角不住抽搐,他想起顾于欢那样看破事情的眼神,便觉得这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但如今他亲眼见着那侍卫,将宋姝的宫里都搜遍了,却什么也没有找到。难道顾于欢还有什么后着?
他只觉得心中一坠,他真是小看了这位昭训。先不说她是如何在今日这险境中扭转局势,而她在宋姝布下的陷阱中轻易脱身也是极耐人寻味。想到这里,他不由咽了口唾沫,强自笑道:“那便先回去回了殿下的话罢。”
宋姝见到董余进来,手中空无一物,心中便暗暗的激动起来。如她所想,没有搜到任何不利她的东西。
她,赌赢了!
即便不能诬陷顾于欢下毒,她今日也可以逃过一劫了。如此想着她的嘴角便要抑制不住的翘起来,眼中亦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留的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待她东山再起,定然不会再放过顾于欢。
“殿下,奉仪宫中什么都没有。”董余俯身行礼说到,他只觉得今日这事说不出的蹊跷,他不由斜了眼去瞧顾于欢,见她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董公公看我做甚?”顾于欢见董余探寻的目光看来,不由冷笑着问道。她早就怀疑这个董余,同她前世死因有关。她再看向董余时,眼神不由自主地便带着些厌恶,“是不是想去本宫的宜春宫中好好搜查一番?”
董余膝下一软,忙跪了下来。他明白此刻不能惊慌,便长吸了口气才沉声回到:“昭训误会了,奴才仅是好奇,宋奉仪会将毒藏于何处。”
他这话说的十分偏向顾于欢,他在钟佑身边跟了许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如今一见宋姝和顾于欢的气度,便知今日鹿死谁手。他如此说,亦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亦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宋姝的身上。
顾于欢见他将见风使舵的本事玩的十分滑溜,不欲再和他说什么,只是眼底的不耐一闪而过。
而一旁的宋姝则按捺不住了,董余既是没有搜到毒害柳轻淳的毒药又为何这样血口喷人?
“董公公,你既是未有证据,又如何能断定是我下的毒?!”宋姝阴冷的看向董余,眼中满是威胁。
董余又是何许人也,他只是躬身退到顾于欢身边,明显是将顾于欢看做了自己的主子。
宋姝既是气闷又是愤恨,说时迟那时快,她身旁的萍儿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地从她身边窜出,手中握着她原本在那发间插着的一直珍珠穿金胎簪子,冷冷看着她。
“你这贱婢,你做什么?!”宋姝气急败坏的大喊,当即便要上前去夺那金簪。
不想董余不等钟佑吩咐便唤了侍卫,将宋姝狠狠按在地上。
“你们做什么!我是殿下的嫔妃,岂是你们能碰的!”宋姝挣扎大喊,一脸鲜血,五官扭曲,形同女鬼,连按着她的侍卫亦有些被骇到了。
萍儿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宋姝,眼底闪过一丝松快。“昭训,请看。”她回转身向二人跪地行礼,将金簪高高托过自己的头顶。
见她这样,宋姝只吓的脸色刷白,浑身不住颤抖,几乎瘫软在地上,却依然嘴硬喝骂:“萍儿!你这贱婢!”
钟佑从萍儿的手中拿起那金簪,左右看了看,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的神情。他不想这样普通的一只金簪亦是有如此玄机,想罢将那金簪递于顾于欢。
顾于欢接过金簪,只看了一眼,便冷笑起来。这恐怕不是宋姝能够拥有的东西,看来的她的背后还有一尊大佛。她从前亦是见过此种金簪的,想罢她将金簪上的串珠一拧,便听得“咔擦”一声。
她用力将金簪往两边一扯,立刻露出包裹成细长一条的油纸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