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养心殿待不下去,慕寒面色阴沉的去了上林苑。
雪还未停,天寒地冻,御林军也比往日散漫了不少。
慕寒训斥了几个不尽责的校尉,心中的火气又大了几分。
索性去御马殿选了一匹狮子骢,不顾众人的劝阻,独自进了林场。
“驾!”
漫无目的的驰骋,脸颊被北风刮的生疼。
能登上皇位,除了心机城府,她的骑射武功,皆不输男子,甚至比慕泽还要好上几分。
“七哥,这狮子骢好生桀骜,我抓着缰绳的手都磨破了皮。”
“九弟过来,七哥先给你上药,然后再帮你驯服那匹狮子骢。”
昔日,也是这林场,两人过往的种种,在眼前挥散不去。
可最后,还是变成了慕泽带着那笑颜如花的女子,从她身边走过。
彼时慕泽初见柳芷茵,她也是这般,在林场中整整待了半日,才压下心中的不甘和愤恨。
风雪之中,慕寒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没了柳芷茵,还会有柳凝烟,还会有其他女人。
慕泽从来都不会多看她一眼,却对着她们笑的开怀。
他喜欢的,永远都不会是她……
傍晚时分,御林军找到慕寒,她脸色惨白的坐在结了冰的河边,发梢上尽是冰霜,不知在看着什么。
齐延心疼的给她披上大氅,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了回去。
回了养心殿,慕寒用过晚膳,在那些劝她充实后宫的奏折上画了一个个红色的大叉,又坚持把当日的奏折批完。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到了深夜。
眼看她走路时脚步有些虚浮,齐延想要叫御医过来,却被她拦住了。
到了三更时分,一直小心守在外间的齐延听到屏风后那细微的痛苦呻吟,立刻找来了御医。
慕寒烧的迷迷糊糊,御医的诊断是风寒入体,劳累过度。
让她喝几副汤药,再静心修养几日。
天边见亮时堪堪退了烧,慕寒睡的还是不安稳,口中一声声的喊着泽,泽……
齐延坐在一旁,替她换掉额头的帕子,紧皱着眉头时不时的叹息一声。
慕寒这一觉,一直睡到隔日中午。
见她睁眼,齐延立刻起身,“张大人,皇上醒了!”
张太医和齐延一样,是为数不多的知晓她是女儿身的人。
慕寒在他面前没什么忌讳,放心的让他把脉。
结果自然是风寒已好了大半,但是不能太过操劳。
慕寒随口应了一声,等张太医一走,立刻问向齐延,“可有人来探视过朕?”
齐延知道她想问的是谁,秀气的眉头又是一皱。
“太后和皇后,还有后宫的几个嫔妃来过,内阁的几位……”
没听到想听的名字,慕寒挥手打断他的话,从床上起身。
这一病,本该休朝两日,可送过来的折子越来越多,还全都言辞急切,慕寒第二日便上了早朝。
“皇上,齐王这些年圈地占田,强抢民女,百姓们叫苦不迭,前几日又贪污了赈灾的银两……”
“皇上,齐王在封地如此作恶,若是再不追究,恐怕您在百姓中的威名也会受损……”
整个早朝,和奏折一样,全都是弹劾齐王慕言。
慕寒坐在龙椅上,忍着风寒过后的头昏,耐心的听完了几个御史的长篇大论。
好不容易没有人再开口,慕寒点了点头,“这些朕都知道,十一弟自小便性子骄纵,只不过是放荡不羁了些,本性不坏,罚他两年俸禄即可。”
“陛下,齐王所为……”
“朕乏了,退朝。”
没等那几个御史说完,慕寒就起身离开了。
百官低着头恭送她离开,心中皆是不解。
皇上还是皇子时,便与齐王诸多不合,为何不借此时机扳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