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
桑子忽然发现自己的思路不太对头!
怎么好像有点想他了?!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
不过说真的,算起来阿呆阿瓜真有好几天没下山了,自打那天送下银包来,就再没见他们露面,这几天两人忙啥呢?
忙啥?
事实是,他们什么也没忙。
宁从这几天想发火都找不到由头。
宸锦简直好像换了个人,或者说,他任性嚣张的灵魂,真的在这所皇家寺庙里得到了净化。
他不再出门,每天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早起半个时辰闭门思过,出来后就跟众人一起在食堂里吃饭,然后再回自己屋里,或习武,或练字,或看书。
乖得简直像一只温顺的波斯猫。
乖得宁从心里直打小鼓,晚上睡觉都不敢闭眼,生怕他白天装好,晚上给自己不知整一出什么妖蛾子,万一从揭了自己屋顶的瓦片向自己脸上扔牛屎蛋呢?!
要知这家伙是什么事都干得出的!
正如他严肃正经起来连皇帝也敢顶撞一样,开起玩笑来,七皇子殿下也是一样没有底线的!
不过这样的事却没有发生。
宁从不知自己是该觉得遗憾还是幸运,几晚不合眼的结果就是,自己白多了一双熊猫眼,却什么别的也没有。
德清自然也轻松许多,不再时刻小心提妨了,不过这轻松不是他想要的,反让他忧心忡忡。
太过平静的空气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酵酝酿。
德清决定试探性的释放这股不详之气。
“殿下要不要出去走走?”闷了整三天之后,德清早饭后小心翼翼地问宸锦:“今儿天气不错,宁从大师也说了,殿下实在想逛逛,也不是必须留在这寺里的。”
宸锦才思过出来,正迈过门槛预备去吃早饭,德清的话他不可能听不见因就在他身边,不过他脸上却一点听见后的反应也没有,步履平缓,不沾地不出声地依旧向食堂方向去。
德清经过这几天才看出来,原来这家伙不笑的时候,竟是那样冷冽凌厉,不必开口,周身就有股子寒气释放似的,让人走近便由不得要打寒战。
就连他这个自小到大的兄弟,也不由得提起小心来。
不过到底是兄弟,提着小心,也要开口,再说他发作起来自己也不是没见识过。
“出去转转吧,素的吃多了我也觉得口淡,要不咱打竹鸡去?”德清还在试探。
宸锦的身子顿了一下:“竹鸡?你烤?”
德清的心里,也同时咯噔了一声。
关于谁烤这个问题,便不可避免地要牵扯出那个,已经回避了好几天的名字来。
不过德清到底是德清,脑子一转他就接上话了:“谁烤不是烤?那就我烤吧。“
巧妙地将话题重新局限回了自己,和宸锦之间。
那个名字,也就没有再被提起的必要了。
本来么也不是缺了她就不成活的,自己和宸锦长到这么大,十几年的交情,她呢?不过几十天罢了。
何足挂齿?
不过既然如此,又何必拿两者来比较?
德清心里只想前一个问题,后一个是向心底深处去的,他竭力不去深想,因此虽心尖上有些微疼,可还是放它过去了。
宸锦却不依了。
“你烤?”他转过身来,眉目冷凝,嘴角处绷得紧紧的:“你什么时候长这个本事了?宰相之子?可动手架火烹饪了?”
这话有找茬的嫌疑。
可德清还是装没听出来,放它过去:“这有什么?”他笑着指寺门方向:“我就不信架火烤鸡能有多难了?我偏今儿试一回,殿下怎么样?赏不赏我这个面子?”
宸锦一甩袖子,犀利的掌风呼地一向直扑德清面门:“不赏!”
德清顿时也恼了。
陪小心哥哥我也陪够了!你厉害是吧你狠是吧你还敢拿掌风煽兄弟了是吧?
二话不说,德清也动手了,身形一闪人就扑到了宸锦身前。
这几天冷脸子也看够了,真当兄弟是用来垫脚的?
今儿不管你是皇子还是皇帝,打到你清醒为止!
宸锦眼明手快地一把捏住德清袭来的右手,却忽然感觉一道劲风瞬间袭来,原来德清的左手还空着呢,不打你打狗?
好小子你不仁我也不义了啊!
宸锦手动不得,脚却起来了,空中连环踢了出去,不料后者轻轻回身后翻,让了开去,不过也因此左手落了空。
两人你来我去,斗了个不可开交,都是使出全力的,也都因心里憋了几天的气的,因此下手不轻,虽不至于你死我活,可几十回合下来,各人都挂彩了。
最后,力气是用完了,可心底的那股冲动却还在,不完成放电的过程两个年轻男人是不肯收手的。
于是两人不管不顾什么招式,直接老拳相见,打到后来滚到一处,手上没劲了却还在你捣我一拳,我搡你一掌。
“你小子自小到大都这么个德性,你傲什么傲轮年纪我还大你几个月呢!今儿我非得收伏了你!”德清重重推了宸锦一把,后者腿软了应声而倒。
不过德清自己也没占着便宜,这一推用尽了他最后下丝精力,站立不稳之下,他跟着宸锦一起倒了下去。
宸锦笑了,是被德清倒下的姿态逗笑了。
“你这是醉汉似的姿势是跟谁学的?一顿早饭没吃就饿得你这么眼花?”说着话,宸锦还不忘对压在自己身上的德清,又捣一拳。
德清好像被挠痒痒似的也笑起来了:“你这叫拳?棉花堆也比你硬得多!你这功夫又是跟谁学的?几餐没吃肉就饿得没了骨头?”说着也想回敬对方一记,只是实在气喘得厉害,手才挨上宸锦肩膀,便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
“好啊,现在是谁没骨头了?!”
宸锦的话,引得两人一起笑了起来,笑得气都接不上,这才算彻底放电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