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萧占重复着苏长卿的话,继而眉端放肆一挑:“你是长公主苏长卿?”
“正是!”向黎川抢先答道,看向萧占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戒备,“本王还须提醒萧占太子。她不仅是大夏长公主,更是我的宁轩王妃。容不得你开半句玩笑!”
萧占对向黎川的话置若罔闻,竟然高兴地拍起手来:“太好了!在北海就曾听闻长公主泼辣刁钻,正对了本太子的性子!”
泼辣刁钻!苏长卿嘴角僵硬地一扯,原来她在外头就是这么个名声?
萧占轻挑的目光一点点在苏长卿身上游移,越看心中越是欢喜,转头兴奋地朝身后的紫衣侍女说道:“阿珠!她的身材比你还要好上不少呢!”
这个侍女阿珠是他从北海带来的贴身侍女,眉目比一般女子要深邃不少,颇有几分异域风情。见太子将她与苏长卿相比,阿珠神色略有不忿,看了苏长卿一眼却并不吭声。
几位大臣忍不住出言劝道:“萧占太子竟对长公主如此无礼,这是枉顾大夏皇族和宁轩王的颜面!实在不妥啊!”
只见萧占完全没将这话放在心上,笑着将身子朝前倾:“长公主如此貌美,只做王妃实在委屈了!不如跟本太子回北海去做世子妃?待我登基后,你便是北海国母仪天下的皇后!”
阿珠见他竟将国母之位随意许给一个女子,不由得出口劝阻:“太子!北海国母怎可是个嫁过人的大夏女子!她……”
萧占不耐烦地摆摆手,继续对苏长卿问道:“不知长公主意下如何啊?
苏长卿看看面前这个英俊不凡的肖战,又转头瞧瞧身旁的向黎川,心中暗自衡量起来。
一个是北海国准皇帝,金山银山享之不尽。一个是冷酷讨厌的穷酸异姓王,家里妾室一群。谁胜谁负,实在不要太过明显!
苏长卿由衷说道:“嗯!实在是笔好买卖,你可比宁轩王强多了!”
向黎川闻言脸色大变。
萧占更是喜笑颜开:“公主这是答应了,那便即可成婚可好?”
“太子莫急!”苏长卿打断他道,仪态端庄地说道,“虽然本宫觉着你比宁轩王要好上百倍,但可惜缘分来得太晚,我已先嫁为人妻。大夏国是礼仪之邦,既然我嫁入了王府,就理应与驸马共同进退!”
向黎川还以为苏长卿要答应萧占,却不料她竟能说出共同进退的话来,胸口蓦然升起一丝异样。
就在众人以为萧占要放弃时,却听见他笑着说道:“那也不打紧!不知长公主介不介意同侍二夫?”
自古都是一夫一妻多妾,何曾听有过一女同嫁二夫的?
众人闻言,一片唏嘘!
萧占终于踩到了向黎川的底线,只见向黎川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怒意,准备起身上前教训。手背上忽而多了一道轻柔的力道,将他慢慢按了回来。
向黎川低头去瞧,看见苏长卿白皙修长的手按在自己的手背上。那只手比他的白了几分,也小了好几圈,轻轻地按在上面竟瞬间将他心中的怒气也一并按了下去。
苏长卿慢条斯理地端起酒杯轻啄一口,良久,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本宫倒是不介意。只要萧占太子改姓为苏,入赘到我宁轩王府,到时王爷做大你做小,我苏长卿便应了你。不知太子,意下如何啊?”
她这话虽说有失体统,但听在众大臣耳朵里只觉得实在解恨。
该!活该!叫你嘚瑟!玩脱了吧?
萧占自然不会入赘到宁轩王府,因此苏长卿这话面上虽是答应,实则却是最不容置疑的拒绝。
这回萧占投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郑重其事的审视,异常缓慢地打量在苏长卿的身上:“长公主伶牙俐齿,真是惹人喜爱,只可惜不能带回北海!”
太后见状,便出来打圆场:“萧占太子说笑了。锦溪郡主虽没有长公主那般美貌,却也是个知书达理会体贴人的,相信日后相处下来,太子必定满意。”话毕,便示意窘迫非常的锦溪郡主退下。
太后举杯祝酒:“萧占太子风尘仆仆远道而来,哀家十分欣喜,以此杯祝愿大夏与北海两国再结百年之好!”
“愿大夏与北海两国再结百年之好!”殿上众人皆高举酒杯齐声相和,唯有萧占连杯子也不碰一下。
皇帝见状,出言问道:“萧占太子,你为何不举杯啊?”
萧占看了看毫无帝王之气的窝囊皇帝,再瞧一眼沉稳老道的孝贤太后,不禁嗤笑出声。
他抬手擦了擦鼻尖,慢悠悠地说道:“今早本太子被屋外一声响亮的鸡鸣吵醒,好奇究竟什么样的雄鸡能有如此嘹亮的叫声,便出门去看。结果,竟看见一只雌鸡像雄鸡那样报晓打鸣。母鸡报晓,恕我直言,这可是大凶的异象啊!”
一时众人端着举杯愣在当场,一片寂寂。
有一个成语形容的就是这母鸡报晓的异象,曰“牝鸡司晨”,说的是女子窃权乱政。
此时就连苏长卿也有些惊讶,这萧占竟敢在大夏太后面前提起这件事!分明是在嘲讽魏展妍谋权篡位,祸乱朝纲!
他若不是仗着北海太子的身份,此刻已经被太后挫骨扬灰了!苏长卿不由得暗自感叹,投胎是门艺术!官二代果然要肆无忌惮呀!
太后的脸都绿了,她僵硬地把酒杯放下,盯着一脸得意的肖战恨不得把他脑袋拧下来。她没好气地在桌子底下踢了没用的皇帝一脚。
皇帝“哎呦”一声叫出来,一面若无其事地揉着脚,一面对肖战说道:“世间什么样的奇闻异事没有?若是将这桩桩件件都赋予鬼神灭世之说,又何来五洲六国的祥和呢!萧占太子言过其实了。”
好在萧占也知道适可而止,顺着皇帝搭的台阶说道:“皇上说的不错!是本太子多虑了。”
就在众人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时候,却又听见他出言挑衅:“今日本太子出使大夏,怎么的不见大夏太子出席迎接呢?”
众人又是一愣,暮沉不正坐在他对面吗?
这萧占几年前也曾见过暮沉,二人也算是相识。怎的才过了几年,就不认识了呢?
暮沉看着正对面的肖战,急促地咳嗽了几声,而后施施然起身向他行礼:“暮沉见过萧占太子!”
“你就是太子暮沉?”萧占故意面露惊讶。
他接下来的话更令众人惊愕万分:“你不是个野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