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深处,荆棘遍地,低矮的灌木上生长着细小的倒刺。
一身长数十米的大蛇,盘踞在枯死的老树下,密密麻麻的鳞片遍布全身,看得人头皮发麻。
它吐着猩红的信子,褪下一身灰败的蛇鳞,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青翠油亮的的鲜艳鳞片,漂亮的很。
只是……
她的皮卡住了。
兴许是之前忍饥受冻过了一个冬天,又赶上家有贤夫良父为自己洗手做羹汤,暴饮暴食着,便胖了起来,因此这个蛇皮便卡在肚子上,上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司徒秋沅正焦头烂额之际,耳畔便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似是不远处的灌木枝丫,被人层层撩剥的声响。
司徒秋沅满眼警惕的回过头,正瞧见一个眉目如画丰神俊朗的少年,拎着砍柴刀,木纳的站在自己面前。
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
司徒秋沅心道不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越怕被东方长越发现自己是蛇妖,东方长越却偏偏撞见了她蜕皮。
望着面前满口獠牙的庞然大物,东方长越也是吓了一跳,而后便高高举起手中的柴刀。
司徒秋沅心中一个激灵,猛的闭上了眼睛。
等了半晌,却没等来意料之中刀剑刺破皮肉的痛楚。
司徒秋沅睁开眼睛,却看见东方长越蹲在自己的身侧,用手中的柴刀轻轻割开束缚在她身上的蛇皮,帮助司徒秋沅脱皮。
在东方长越的帮助下,大蛇很顺利地摆脱了蛇皮,回眸望向东方长越。
四目相对的瞬间,东方长越竟觉得这条大蛇,它的眼睛,让自己觉得没来由的熟悉。
好似自己已经和这样一双眼睛,日日相对多时了。
想起方才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对自己说的话,东方长越望着眼前的大蛇,沉默了半晌,开口。
“娘子?”
司徒秋沅蛇躯一抖,犹如一盆冷水披头浇下,心里一咯噔,满眼诧异的望向东方长越,心中叫苦连连,却是无论如何都没能想明白,东方长越究竟是如何认出自己的?
“罢了,毕竟纸包不住火。”熟悉的声音自大蛇的身体中发出,东方长越握着柴刀的手猛地收紧,指骨发白。
接着那大蛇便在东方长越的注视下,幻化成了司徒秋沅的模样。
“是我,对不起,我不想骗你,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望着面前亭亭如立,肤白貌美的少女,东方长越的心脏好似猛地被人攥紧了似的,头也好似天崩地裂的疼痛,一些熟悉又陌生的记忆,在东方长越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他看见自己手持匕首,出手果断狠辣的将匕首插入司徒秋沅腹中,一横一绞
他看见自己怀中拥着方才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冷眼望着司徒秋沅说,飞絮才是本王的心上之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看见司徒秋沅浑身是血拴在铁链上,大声咒骂着自己,虎毒尚且不食子,东方长越你畜生不如。
这个东方长越的意识变有些涣散,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自己脑海中叫嚣。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司徒秋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