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律师，”沈瑟也笑眯眯地看着他，打趣道，“您的鼻子可真灵通，我妈刚来呢，您闻着味儿就出来了。”
费洛德就知道这丫头的嘴不饶人，于是他不跟她斗嘴了，而是看向沈妈妈，这回是很客气地在说话了：“好久不见了，什么时候来的安城？”
沈妈妈对这位费律师的印象也很深刻，而且他又是沈瑟的上级，于是她更是有礼道：“昨天来到这边的，有时间再请您去吃顿便饭，谢谢您对瑟瑟这么照顾。”
费洛德一听眼睛就亮了，用惊喜来说丝毫不过分。
“好啊好啊，哈哈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嘛。”他都没好意思说，这么久了沈瑟和程绍仲就没想着再请他吃顿饭，光顾着自己的小日子去了，完全没有把他这个“单身老人”放在心上。
到底是同龄人之间没有“代沟”啊，尤其是沈妈妈看着还这么善解人意的，他的心坎别提多暖了。
沈瑟也早想找机会让程绍仲和费洛德多在一块聚聚，感情好是一方面，但时常的见见面才能将感情维系的更牢固。
于是她也举双手同意：“择日不如撞日，就这两天吧，我和我妈回去准备准备。”
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费洛德没想到自己偶然出来这么一趟，还蹭到了一顿饭，大呼真是赚到了。
他有事正要离开律所，见沈妈妈也要走，便提出要顺路送她回去。
沈妈妈自然说不必，费洛德还以为她是客气，虚虚地揽过她，意思是不用客气了，边走边说吧。
两人进电梯的时候，跟沈瑟摆了摆手，动作一致，还挺有默契。
沈瑟就一直看着电梯的门缓缓关闭。
不知道为什么，就方才一瞬间的功夫，她的脑海里居然出现了一个念头。
一个……挺荒唐的念头。
反应过来之后，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暗笑自己，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
程绍仲来到选好的地点，没等多久，那个摆明了要来“宰”他的人便到了。
方进一进屋，看到程绍仲，夸张地张开了双臂，看上去像是要来一个热情的拥抱。
“程总，让您久等了，失敬失敬！”
程绍仲走上前去，用拳头捣了一下他的肩膀，语气是很轻松的：“得了，别装了。”
方进便“哈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丝毫不顾及自己精英律师的形象。
两人落座后，方进先扯开了自己的领带。
刚才差点就跟人吵了一架，他正躁着呢，而且这天气一天比一天闷热了，距离春寒料峭时分，好像才过去不多久，又好像过去了很久似的。
他喝了口茶水润润嗓之后，问程绍仲：“怎么样，来安城的这几个月还适应吗？”
“还好。”
“我看你就是乐不思蜀了，好歹在南城生活了那么久，结果你真的说走就走，真是有够潇洒的。”
对于程绍仲的离去，他觉得自个儿已经接受了、习惯了，可是真正见到前者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这口气其实还没顺过来。
尤其是看到某人这么舒坦，这么意气风发的样子，他更不平衡了。
于是他轻哼了声，说：“不过这很正常啦，律师做的再成功，怎么说也是替人打工的，哪有自己当老板舒坦啊，是吧。看着把老朋友落的越来越远，也特别有成就感呢。”
程绍仲被挖苦也不着恼，想当初方进为了给他善后，也确实做了不少事，让他过几句嘴瘾也没什么。
只不过他有个小小的问题想问问他：“御阖的那套公寓住的还习惯吗？”
方进：“……”
妈呀，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方进蓦地想起了从人家那里过户房子的梦环经历。
平白得了一套大平层，老婆别提多高兴了，他在家里的地位也直线上升，都快跟娜娜（老婆的狗子）的待遇平齐了。
每每因为那套房子得到实惠的时候，方进就在心里感激一下某人，好兄弟，真大方，跟老程，得永生！
“嘿嘿嘿，老程啊，我刚才是脑子糊涂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哈！”方进看眼力见儿的功夫也是杠杠的，既然自知理亏，那就干脆认怂吧，更何况他认怂的机会还少吗？早就轻车熟路了好不啦。
程绍仲也是习以为常了，他不会计较，方才那么说，也不是因为不悦，很大程度上只想跟方进开个玩笑而已。
他替方进斟了杯茶，说：“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方进拿起那本烫金的菜单，期待满满地翻开：“我看看啊，什么最贵呢～”
程绍仲只淡笑着看他耍宝。
最后上菜的时候，方进自诩还是克制的，知道分寸的，谁赚钱也不容易不是，虽然人家程老板已经身家不菲了，但秉着勤俭节约的美德，他还是按照两个人能吃的菜量点的，说宰不宰的，也只是句玩笑话。
如果是在往日，两人是要痛痛快快喝点酒的，方进的酒量不算太好，可一直张罗着的也总是他。
程绍仲倒是海量，可是早些年喝的狠了，这些年能少碰就少碰，不过方进招呼他的时候，他大多时候也能陪他过过瘾。
只是今天真的不行，两人下午都还有公事，喝酒太误事。
方进便遗憾地说：“下次吧，下回我们一醉方休，不醉不归啊。”
程绍仲问他：“不能在安城多留几天？”
“不行啊，时间太紧张了。本来我前几天就该来，可所里有事耽误了，今天在这把事情处理处理，明天一早就得回南城。”
方进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这把骨头真是折腾不动了，出差跟赶场似的，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觉得特别累，脾气也挺暴躁，我怀疑是不是到更年期了。”
程绍仲一顿，接着对他说：“想休息，或是想改行，就说句话。”
方进闻言倾了倾身，一脸坏笑：“怎么，你要收留我啊？”
“你只需要回答，想不想来。”
杯里的虽然是茶，但程绍仲还是碰了一下他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