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南烛哥哥。无论是七年前,还是今天,苏言都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七年前的事我一定会找出真相,至于这次,你想想,如果是我和慕子初合谋,那我怎么会被关在这里?我怎么会…”
苏言的话还未曾讲完,看守牢房的士兵就匆匆而至,恭敬有礼地朝着苏言鞠躬,“慕太太,您受苦了。督军说目的已经达到,您可以离开了。送您回慕府的车已经在督军府门口等待,督军说改日请您和慕少爷吃饭。”
苏言脸色发白,直到现在才明白这竟然是一个圈套,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陆兆北的脸。
沉默静静在狭小的空间流淌着。
半晌,男人的轻哼声响起。
陆兆北嘴角满是自嘲,“苏言,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言喉咙里像是堵了棉花,怎么努力都发不出声。
她只能疯狂地摇头,抱住陆兆北的大腿,仰头睁着那双大眼睛看着他。
吕晓飞淬了一口,上前去拉她,她暗暗将她尖锐的指甲壳儿刺进苏言细嫩的肌肤,背对着陆兆北的脸上全是狰狞的笑意。
“你这个贱人,你还缠着阿北干什么?你滚啊,你别弄脏了阿北的衣服!”
“你还不放开?你没听见吗?方大帅亲自为你备了车要送你回慕府?慕、太、太!!!”
苏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还是固执地抱着陆兆北的腿,她再次体会到了有理说不清的绝望。
最后,陆兆北蹲下。身,勾起了她的下巴,喊她:“慕太太,松手。”
她如遭雷击。
本就被他伤到鲜血淋漓的心脏此刻已经碎成了一瓣一瓣,再也无法拼接地完整。
泪水流得更加汹涌了,她不禁怀疑,泪水里是不是全部都是盐,不然怎么会将她破碎的心染得那么痛呢?
出自陆兆北的“慕太太”真是一把利剑,直接让她所以的希望全都破灭。
站在一旁的士兵全程面无表情地开着,耐心十足,直到现在才开口:“慕太太,赶紧走吧!您这次立了大功,许多人都等着拜见你呢!您在这里纠缠陆先生,传出去对您的声誉不好。”
“你特么给老子闭嘴!”苏言侧目,眸子已经被愤怒烧得血红,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指着入口的方向咆哮道,“你从哪里来就给我滚到哪里去!我和陆先生的事情还容不得他人置喙。”
士兵脸上波澜不惊,他贴耳对苏言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慕少让我提醒您,差不多得了,闹大了他不惜玉石俱焚。”
苏言闭上眼。
心里一片荒芜。
她仰头看着陆兆北,眸光热烈又大胆,一字一句都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似的,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你信我吗?”
如此卑微。
被冷脸相待、被误会、被讥讽、被鸡蛋仍,她还是匍匐在他脚下,固执地求一个答案。
回应她的是男人毫无留情地一脚。
正中她的腹部。
她疼得额上冷汗直冒,蜷缩一团,终于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陆兆北走了。
吕晓飞眉宇发梢全挂着得意,她走到苏言身边,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脸,用气声说:“烛影,你这么蠢,注定斗不赢我。明明是你救了阿北,却惹得阿北更加恨你了,啧啧啧,我看了也好生心疼呢!我告诉你,你如果再对阿北有不轨之心,我下手就不会这么轻了。下一次,我会叫你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苏言盯着她,不知是因为疼痛难忍,还是因为怒火难抒,她眸子完全被血色覆盖,看起来很吓人。
吕晓飞压下心中那瞬间的慌乱,撂下狠话:“你别忘了,我才是名副其实的陆太太!对了,你也别妄想再回百乐门找程白斯了,他已经被砍头了,头颅还挂在城东菜市场门口,方大帅说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阳奉阴违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呢!真是可怜,明明只是帮了你一把,却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你说你这人是不是天生带煞啊?不然和你有点关系的人怎么全都死了?陆家人,苏奶奶,程白斯…下一个会是谁呢?”
噗——
苏言呕出一口血,直到高跟鞋点地的声音消失在耳畔,她仍是趴在地上死死地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十指绷紧,死死地扣着地面,都抠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