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歌说到此处顿了顿,皱眉作沉思状,忽而又恍然大悟道:“若是二姐所希望的是这样,那三笑也不会拂了姐姐的意思,这就将宴席中的众人叫过来热闹热闹,不知二姐意下如何?”
“滚!”江婉狠狠地瞪了颜清歌一眼,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
“姐姐也太让三笑伤心了,枉三笑这么大费周章地过来救你。”颜清歌叹了口气说。
江婉冷笑一声:“你来救我?”
“不然呢?”颜清歌指了指那躺在榻上的江惜雪,“方才大姐领着我来看你的时候,你躺在床上那一副模样啊……”将语未尽,颜清歌连连摇头,一副惋惜又悲悯的样子看着江婉,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江婉脸上一红,将头转了过去,她咬着有些肿胀的红唇,几乎要把它们咬破了。
“刚刚我进来的时候,躺在你床上的是凌泽屿。但同你交合的人不是凌泽屿,是谁?”颜清歌问。
江婉扭过头,看着颜清歌,有些赌气似的说:“既然他躺在我的床上,那你怎么知道不是他?”
“他中的是迷药,没有那么大的气力同你颠鸾倒凤,尤其是到达你现在这个程度。”颜清歌似笑非笑的目光在江婉身上扫了一遍。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说话如此污秽不堪?”
“总好过二姐行为如此放浪形骸吧?”颜清歌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一句话又把江婉气得要死,一口气如棉花般堵得胸口,不上不下。
颜清歌看着江婉脸色变青变红又变黑,心中愉悦了不少,面色无波地继续说:“让我猜猜,那和二姐共赴极乐之巅的应该是七殿下。”
“你怎么知道的?!”江婉愕然。
颜清歌勾唇,笑道:“二姐清醒如此久了,面对被人折腾到这种程度,不曾对那人有丝毫愤怒不满的怨怼之情,想来姐姐是心甘情愿的,由此不难猜到,定是七殿下了。”
“江!三!笑!你到底想怎么样?”江婉的声音里透露着隐而未发的怒气。自己的一切被人完全捏在手心里怎么会不让她恼火呢?
颜清歌大方地笑了笑道:“三笑并不想怎么样,只想和二姐姐做一笔交易。现在三笑给二姐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待在这里,等着今日来参加宴席的女眷集体来此参观,二是现在同我出去,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帮我?”江婉望了颜清歌一眼,低头似是在想些什么,神情已经平静了下来。
“今日之事,虽说最终对付的是我,可还是连二姐姐都没落下呢。”颜清歌笑了笑,“二姐姐既然有勇气与虎谋皮,怎么会没有勇气相信三笑呢?”
“好,你说,出去之后怎么办。”
“自然是送还给大姐姐一份大礼了。”颜清歌脸上的笑意一点都未变,看在江婉竟莫名让她起了一身后背发寒。
“三笑?”门外响起了一声稍显犹豫且带着不确定的女声。
“是我,进来吧。”颜清歌走上前去,将门打开,果然门外面站着一脸谨慎的胡如依。
看到是颜清歌后她微微地松了一口气,说道:“你用那种方法叫我过来,我开始还真不太敢相信。”
“事情发生得有些突然,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颜清歌笑了笑,侧身让胡如依进来。
“我真不知道应不应该夸你反应敏捷,机智过人。如此险招……你就不怕我没有看到你的暗示,让你白费心思了?”
“不会的,你对那种气味一定记忆犹新。”颜清歌笃定地说道,望向胡如依的眸光中带了点令人无法察觉的歉意。她断定胡如依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当时她脱不开身,又想要寻求胡如依的帮助,只能另辟蹊径。正好上天给了她一个机会,于是她在那盘栗子糕中下了娥芙蓉。
只要胡如依接触到这盘糕点,她便算是成功了一半。
不出颜清歌所料,当胡如依拿到那盘糕点的时候,她发现了娥芙蓉。
自从父亲中了这种毒被颜清歌发现之后,为了防止再有人用这种毒药害父亲,所以胡如依将这种毒药的气味刻在自己的脑海里,稍许有一点苗头就会被她发现。
“娥芙蓉”宛如变成了她们俩人之间的一个暗号。
胡如依当即将那个端着食盘子进来的丫鬟叫到一边,细细询问了一番。
丫鬟说在路上碰到了太子和太子妃一行几人,里头果然有江家三小姐。然后她根据丫鬟所说的地点,循迹而来,便找到了东厢房。
进了屋子,胡如依皱了下眉头,捂了下鼻子:“这个房间怎么这么大的味道?”
胡如依的话音一落,江婉的脸上顿时一红。
颜清歌抿嘴浅笑,胡如依的性子还真是直爽,说话不带一点儿拐弯抹角,一股军汉子的飒爽气质。颜清歌掀了掀眼帘,认真地环顾了一下屋内,诚恳又不失严肃地说:“有味道吗?可能是石楠花的味道吧。”
胡如依只皱了皱眉头,有些嫌弃,也没再说什么,只道:“你把我叫到这里来。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如依,麻烦你帮我弄一个家丁过来,要活的,昏的。”颜清歌浅笑着,乌亮的眸子里写满纯净。
胡如依豪爽一笑:“原来你叫我过来,就是让我同你狼狈为奸的??”
“别的人勾搭在一起,叫做狼狈为奸,我们俩这叫做强强联手。”颜清歌一本正经地强调了一遍。
“嘭!”不多时,胡如依将一大团蓝黑色的物体像一块破布似的扔了进来。
颜清歌抬眸望去,那奴才的眼角青了一大块,顿时心生怜悯,道:“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
胡如依拍了拍手,利落道:“好了!接下来呢?”
“二姐,你还能站起来走路吗?”颜清歌回头,望着江婉问道。
“当然可以。”江婉的目光在胡如依和颜清歌两人身上看过来看过去,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人的关系竟然已经这么好了。明明两个人都是刚刚来到这京城不久的人。
“大姐将那么一些人扔在宴席中,自己却久而未归,那些人也应该着急了。现在,让我们过去安抚一下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