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松不解的问:“你这是做什么?”
“你做的很好,这次解决将士身受寒冻影响腿脚不便的问题,你立下了大功。”商瓒说。
“不敢居功。”商兰清低着头说。
“你可愿意与我到前线更危急的地方发挥你的作用?”商瓒说。
“属下愿意。”商兰清说。
因为不方便透露她的身份,商兰清与商瓒之间心照不宣,隐匿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既然商兰清她愿意,夏侯松也不做挽留,即刻就让商兰清收拾好东西跟随主帅走了。
商兰清骑着马跟随义父,一行人驰过街巷往虎牢关方向去,天寒地冻索性商兰清已经习惯了,就没太大的感觉了,望着前方身着盔甲的义父,商兰清感觉到一丝威严。
至从出了驻兵府,他就没有再与她说过一句话,商兰清似乎察觉到他的怒气,心中有些担忧。
数不清的营帐显现出来,通过了岗哨,一行人慢驰到一个空地,马匹嘶鸣着,大家从马上下来,商瓒让人领着商兰清安排去了,与另外几个将领到中军大营去了。
商兰清到被安排在一个独立的军帐内,李猛与商兰清分开被安排在另外一个地方。
到了夜间商兰清仍旧没有见到商瓒的面,就在营帐内焦急的等待消息,心里想着怎么应对。
前线不比后方,商瓒应该也不会让她到战场上去,商兰清现在要做的是原地待命。
商兰清坐在桌前拿起医书翻阅,这一个月她都是在晏城度过的,非常劳累不知不觉伏在桌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这时候外面进了一个士兵。
“史大夫,大帅请你过去一趟。”对方说。
“好的,麻烦你带路了。”商兰清说。
商兰清没有去中军营帐,到了父亲歇息的营帐,义父正坐在桌前眉头紧皱。
商兰清在一旁站了许久,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你来了。”商瓒突然说,“怎么也不出一声。”
“女儿这次违逆您的意思,甘愿受罚。”商兰清说。
“你过来历练,也是好的,我并未给你留不能出府的禁令。且我被皇上连夜征调,有些措手不及,连夜就动身了没能见上你一面。”商瓒说。
“我以为父亲您不向我说明是不想让我知道,没想到是走的急,来不及说。”商兰清说,“那日为救江大人我差点送命,想来惹得父亲如此生气,现在不敢造次。”商兰清说。
“你也不必如此风声鹤唳,我的意思是你日后行事妥当些,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白白送掉性命,不是说叫你变成缩头乌龟什么都不敢做,现在祁延二国危难当头,你用上平生所学做些事情也是应当的,这里有我在,你就不必担心她的安危了。”商瓒说。
“谨记父亲的话。”商兰清说。
商兰清本想问候一下父亲的身体状况,没想到父亲接下来说了一番让商兰清紧张的话。
“这次延国派来的主帅是那昭兰,你小心些,不要惹出什么事端来了。”商瓒说。
“我知道了,一定能避则避。”商兰清说。
“没什么事就回去好好歇歇吧,战场局势千变万化,虽说这里不是最前方,凡事长个心眼。”商瓒说。
“知道了。”商兰清说。
商兰清出了营帐,心里憋着的话一直都没能说出口,没走几步就看见前方一人,商兰清的脚步停顿下来。
“见过商将军。”商兰清说。
那人年纪二十上下,身量魁梧,眉宇间是久经沙场的风霜,唇角向下抿着,对方用凝重的神情忘了忘商兰清。
商兰清虽作男子打扮,但是但凡与商兰清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都怕能够认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商羽说。
“待在历城内心不安,有医术在身,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商兰清说。
“你平时小心着些,不要让人抓住把柄了,这样让大帅很为难。”商羽说。
“知道了,大帅的身子……”商兰清说。
“放心吧,有我照料着,大帅还没有那么脆弱。”商羽说。
“那就好。”商兰清说。
“没什么事回营帐内待着,没什么事就不要随意走动了,凡事稳妥些。”商羽说。
“知道了。”商兰清说。
回到帐内,商兰清歇下,因为换了地方,而且又在战场,商兰清总觉得不甚安稳,无法入眠,到了半夜,索性起来看医书。
商兰清拿着书籍阅读,关于绝情蛊的淬炼商兰清已经摸清了一些门道,接下来的时间里商兰清还需要反复的实验。
离清心阁交货之日还有九个月,离她的生辰还有五个月,商兰清细细的数着日子,五个月也就是大约一百五十天,她还有一百五十天无忧无虑的生活。
第二日,商兰清天没亮就起来了,后与一众军医到各个大营替伤兵治疗。一行人在路上走着,远处众星拱月走来一群人,军医们退至一旁,商兰清远远的就看见了义父,将她隐藏在人群中,头低低的垂着。
耳畔传来一尊贵优雅的声音,那样熟悉,仿佛从亘古传来,在商兰清的耳中炸开了,商兰清竭力使她的心情平复下来,情绪涌动着,直到他们走远还未能停歇。
商兰清的心里有恨,有悲,还有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紊,昭兰公子,两年没见的人,那一昔年她憧憬的无上尊贵的人,那一为了权利陷害父亲害死闻人氏全族的人。
商兰清一时间想不到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那早已习惯去仰慕的人,现在要用看不可戴天仇人的心态去看,心里有一点点挣扎,随即慢慢习惯下来。
商兰清的心里变得越来越冷,将那可怜的存在心里的最后一点点美好抹杀了,只剩下洗冤的决心。
商兰清投入到军营的忙碌中去,一天的时光就这样过去了。
几日后,一场恶战打响,我方一名将领被敌方剧毒羽箭射中,性命危在旦夕,商瓒让人把商兰清叫过去替将领解毒。
营帐内黑压压一片人影,血腥味极其浓厚,熏得人想要呕吐。
“啊!”
随着一阵痛呼,有皮肉割裂的声音响起。
穿过人群,光线变得明亮起来,那将领身上伤口处的血肉已经渗着腐朽的黑色,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他的身边已经有几名军医在诊治,只是观他们的脸色,商兰清觉得那将领情况有些不妙。
商兰清走到他的身前,用银针封住他的心脉,根据脉象又研究了羽箭上的毒,最后配出一副解毒剂让他立即服下。
商兰清看手段用的差不多了,将领呼吸也变的稳定起来,被安置躺好后,商兰清检查了他的七窍又把了脉,发现情况在好转,松了松心里那根被绷紧的弦,转身出了大营。
出大营后,迎面走来一人商兰清无法避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朝对方鞠了一
躬。
对方略略顿了顿,不再理会商兰清,进了营帐。商兰清松了一口气,逃也似的走开了。
接下来商兰清又替数十人解了毒,忙中不乏井然有序,这次战役我方吃了小亏,略略处于败势,商兰清想,就算有义父昭兰那样的元帅,这大军却仍旧战斗力提不起来,足可以窥见一些端倪了,积弊并非一日两日能够去除的。
营帐外灯火通明,彻夜不熄,商兰清躺在床上,营帐内漆黑冷寂一片,商兰清紧了紧被子,虽然已经在这张床上睡了许多个日子,仍旧无法睡沉,许是因为战场紧张的气氛吧,商兰清一个晚上只能算是陆陆续续的打盹,一有什么响动就会立即清醒过来,这使得商兰清白天的精神状态实在不算太好,给士兵治伤的时候也提心吊胆的,生怕弄砸了。
商兰清静静的躺着,忽然眼前好像有什么响动,脚步声朝着她而来,他就坐在商兰清的身边的床榻上,离商兰清只有咫尺之遥,商兰清突然警惕起来,握住了枕头底下的匕首,准备好打斗。
一只骨节分明温凉如玉的手抚上了商兰清的脸颊,冰凉柔滑的袖子划过商兰清的肌肤,黑暗中商兰清惊了一惊,那一只大手看来是属于一个样貌极好的青年男子的。商兰清不知对方身份,不敢出声也不敢妄动,只能仍由他作为。
“你可知道,你在我脑海里的五年……其中的每一日,我都受着可怕的煎熬,你可知道我有多痛苦?”
“还以为你死了呢,我真傻,怎么会相信如此荒谬的话?我不想再体会这种痛苦了,所以这次我会把你抓紧,让你再也无法离开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