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师慕别在书房读兵书,男人匆忙跑进书房,惊呼道:“将军,不好了,将军!”
师慕别仍埋头看书,兴起时用笔勾勾画画,但男人知道,自己要说的话,将军一定在听,也是,他接着说道:
“后院的大黄狗死了!”顿了顿,补充说道:“是吃了晌午处理的饭菜,中毒死的。”
这时,师慕别方放下手中书本,抬眼看着男人,吩咐道:“去把今日来的厨子都打发了。”接着,叮嘱道:“晌午那姑娘留下。”
“是。”书童了然,领命退了出去。
转眼,夏知秋在师府已有小半月,每日除了给师慕别做饭,她唯二的事情就是找胖大海拉近感情,希望能要回自己的长命锁。
但胖大海这人,不但是个死心眼,还有收藏癖,他收了一屋子的小玩意,每天都要清点一遍,且只进不出,不许任何人妄动,用他的话说:“我拿回来的东西,就是我的,谁也不准碰。”
夏知秋曾试探地问他:“假如……假如啊,要是有人不小心拿走了你屋子里……呃就是小小的一根针呢?”
没想到那大家伙当即翻脸,气得就像真的丢了一根针似的,将是桌子拍了个粉碎!怒道:“没有假如。”
夏知秋心中一凉,再不敢动偷窃的心思,遂一门心思的与他套近乎。
这日,胖大海又得了一个新鲜玩意,是北境来的套娃,一层叠一层,貌似无穷尽,便邀了夏知秋一起。二人正玩得兴起,忽听闻一阵响动,说是府里进了刺客,这会儿右将军李之行正带人抓捕。
李之行与胖大海不同,长得颇有甲国人的特点,个子不大,但眉清目秀。二人虽同是师慕别的左右手,但天性不和,见面就吵,这会儿甫一见了,李之行占了上风,便肆无忌惮地嘲讽起来:“说你除了吃得多没啥大用吧还不信,瞧瞧,府中都进刺客了你还在这儿玩呢!”
胖大海也不示弱,立刻反击道:“说得像你已经抓到了刺客似的,有本事比一比啊,今天就看谁先抓到这不长眼的!”
李之行哼道:“比就比!”
言罢,二人各自领着手下散去了。夏知秋在院独自在院子呆着,觉着无趣,便准备回房去。
然而,走到半道时被一人拉了一把,她一时反应不及,竟被那人拉进了一间堆杂物的小屋。
莫非这就是刺客?
意识到这点时,夏知秋便想喊人,被那人制止了:“别叫,是我!”
夏知秋这才看清,来人竟是薛苳长,一时颇为惊喜:“是你,你怎么来这儿了?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薛苳长呼了一口气,叹道:“我等了你许久都不见你回去,担心你出事,所以来找你了。”
夏知秋长了十七年,还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般话,一时感动不已,竟不知说什么好。
“那边,搜仔细点。”
外面传来府兵的声音,夏知秋这才反应过来事情严重,忙催促薛苳长离开:“被抓到就不好了,你赶紧走吧。”顿了顿,又道:“我在这儿一切都好。”
薛苳长惊问道:“你不跟我一起走?”
夏知秋摇摇头。
薛苳长便又问道:“你丢的东西还没找到吗?”
夏知秋又是摇头:“找到了。”
这下,薛苳长疑惑了,问道:“那是为什么?”
“在别人手里,暂时拿不回来。”
薛冬长这才明白过来,拍拍胸脯道:“没关系,你告诉我在谁那里,我去拿!”
“你?”
“你忘了?这是我家,我熟,好拿。”
夏知秋这下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偷。她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在胖大海那里,是一块长命锁,上面刻有云纹。”
薛苳长了然点头,道:“好,等我消息。”说罢,就欲离开。
夏知秋担忧地拉了他一把,他回头微微一笑,安慰道:“放心,这是我家,他们就算挖地三尺,也抓不住我。”
夏知秋这才放心地让他走了。
不曾想,夜半三更时,夏知秋被一阵吵闹声吵醒,屋外府兵皆持兵器往偏院去,夏知秋忙批着外衣出来,逮着一个府兵问:“发生了何事?”
府兵回道:“有人行刺海将军!”
夏知秋便知大事不好,忙赶了过去。
她到时偏院里外围了几层人,刺客已经被胖大海制服,她挤进人群中一看,瞬间凉透了,那被羁押在院中的,正是薛冬长。
胖大海正在审问:“我且问你,为何行刺于我?受何人指使?”
然而,他一连问了好几遍,薛苳长就是不开口。这时,一旁的李之行突然说道:“既不是行刺大将军的,想来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直接砍了得了。”
胖大海想了一会儿,许是觉着查案什么的太费劲,且他一生杀人无数,仇家太多,有几个寻仇的也属正常。只要不是冲大将军来的,就不必费事,砍了最直接。
便道:“这等小贼就别给大将军添乱了,来人,拉出去砍了!”
夏知秋素日与胖大海相处,皆觉着他表里不一,虽长得粗狂,但性子却是柔和的,哪里想到面对“刺客”,竟是这般果决。眼看着士兵已上前将人扣押,好似转头就会传来一声“咔嚓”,薛苳长那小子的头就会掉到地上,说不定还会滚到她的面前……
夏知秋被自己想象的画面吓得一惊,心一横,跑了出去,喊道:“不要!”
胖大海见是她,唤住了手下,算给了她面子。一来,夏知秋是府里稀有的美女,且与他交好,二来,大将军待夏知秋也常有例外,恐不简单。
夏知秋见人已留下,忙走到胖大海跟前,陪笑解释:“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她脑子一转,当即想出了一套说辞,“这不是刺客,这……这……这其实是我弟弟,来府中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