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惠茜一听到儿子这阴沉如水的声音,就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看样子这个姑娘,还真的挺让他在乎的。
或许这两人之间的某些关系,并不是真的误会。
白惠茜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陆芸菲,随即摇头道:“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儿子,你知道妈是做不出来这种事情的,我只是让人把她带到暗房去休息而已,谁知道竟然会变成这样。”
其实说起来,还是白惠茜救了陆芸菲一命。
今天早上她起得很早,无聊着在花园里转了一圈,想着反正无事,就去看看陆芸菲好了,随便看能不能再从她那里套出点什么话来,搞清楚她跟自己儿子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渊源。
结果等她去到暗房的时候,却发现那个条件很好的房间的房门是紧闭着的,里面压根就没有人。
但白惠茜并没有想太多,这暗房里她并不是常来,还以为除了这个房间之外可能另外也有别的普通房间,可以给人住的那种,见没有找到人,便准备转身离开。
毕竟这暗房里的整体环境阴森森的,她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呆。
谁知道她这一转身,却发现那间房隔壁的房间门虚掩着,里面似乎隐隐传出了呻吟声。
出于好奇,白惠茜推开了门。
然后就发现了虚弱地躺在地上的陆芸菲。
陆芸菲身上满是伤痕,汗水和血迹混合在一起,衣服也都被鞭子打得破破烂烂的,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的场景看起来很是怵目惊心。
白惠茜被吓了一跳,当即就冲出暗房,找人把陆芸菲带了出来,送到她那边的客房里,然后请医生来给她诊治。
据医生所说,当时的陆芸菲生命体征已经很低了,如果白惠茜发现得再晚些,任凭陆芸菲在那冰凉的地板上再多躺几个小时的话,她就很有可能会因为身体流血过多和过度虚弱而香消玉殒。
不过这些白惠茜是不敢告诉冷逸飞的,反正现在人已经救回来了。
到底是谁背着他们折磨陆芸菲这件事还没有搞清楚,要是被冷逸飞知道陆芸菲竟然差点就死了的话,那他还不得把整个冷家都掀翻啊?
所以她只是表情自责地看着冷逸飞。
“儿子,妈知道,这件事怪我,是我没照顾好陆小姐,要是我早知道让她住进暗房里竟然会有人对她这样,我就让她直接住客房了。”
当初白惠茜让人把陆芸菲的确是存了点关她一段时间的心思。
但这只是因为她在跟冷伯承商量后,觉得不能让这个姑娘有机会出去破坏冷逸飞跟Nancy的婚礼,反正他们跟汪家商量好的婚期就是一周后,也就最多让陆芸菲在冷家‘做客’一周的时间。
等一周过后,两个年轻人顺利完婚,他们自然会把陆芸菲毫发无伤地送出去。
谁知道,现在竟然出了这么个事情?
白惠茜心里也很懊恼,但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住自己现在这个可能随时都会爆炸的儿子。
冷逸飞不是没有看见白惠茜脸上的愧疚,但眼看着虚弱的陆芸菲就那么毫无知觉地躺在那儿,他真的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明明总是想要保护她,却总是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早知道,这次就不该同意让杰克把她带回冷家。
要是没有他的首肯,相信父母也不敢背着自己绑人。
冷逸飞这会儿心里很后悔,更是有着嗜血的冲动。
这时,他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扭头问白惠茜,“Nancy呢?”
白惠茜神色一变,“你怀疑这件事情是Nancy……,应该不会吧?那孩子昨天晚上特意来跟我道过晚安,然后就回去睡觉了,还跟我告罪说她这两天睡眠不好,所以早上可能会晚点起来,我估计她现在还在睡着呢。”
其实最初见到陆芸菲那凄惨的样子时,白惠茜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情有可能是Nancy做的的可能。
只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种残忍的事情会是Nancy那娇滴滴的女孩子能做出来的。
她不像现在才赶回来的冷逸飞,只对陆芸菲的状态匆匆看了个大概。
在把她带进房里后,医生给她清洗全身的伤口时,她可是在场亲眼看到的。
那些嵌入血肉的鞭痕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陆芸菲的全身,她那此刻藏在雪白的被子下的十指也都被夹得肿得不成样子。
早上听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冷伯承只看了一眼她的双手就不忍再看,然后就赶忙离开了。
白惠茜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这居然是Nancy做出来的,那她该是多么可怕的女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在心里下意识地为Nancy开脱,告诉自己,她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但冷逸飞对Nancy的了解,比白惠茜要深得多。
因此听到母亲的话后,他冷笑了一声,勾起嘴角嘲讽道:“应该不会?呵……”
说完,他转身就走,往Nancy的房间而去。
白惠茜生怕此刻心中怒气滔滔的冷逸飞会对Nancy做些什么,连忙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她叫过一个在一旁守候着的佣人,跟他耳语了几句,让他赶去把冷伯承找来。
虽然冷逸飞一向对自己的这个父亲不是很待见,但那毕竟是他爹,有他和自己在,他总归是会要收敛一些吧?
当冷逸飞和白惠茜来到Nancy房间外的时候,Nancy的确还没有起床。
守在附近打扫卫生的佣人见两人过来,也都战战兢兢地在白惠茜问话之下回答说,她们从早上六点就过来这里打扰了,一直都没有见到Nancy从房间里出来。
闻言,白惠茜轻轻松了口气。
“你看,我就说Nancy还没有起床吧?陆小姐的事情她估计还不知道呢,咱们回去吧,让她好好睡。”
白惠茜想拉着冷逸飞离开,结果手还没有来得及拉上冷逸飞的手,就见他突然大步向前,直接朝着Nancy屋子的门把手拧了过去。
Nancy的房间自然是没锁门的,以她的身份地位,即便是在冷家,也没有人胆敢在未经她允许的情况下进她房间,她自然不需要锁门。
因此冷逸飞毫无阻碍地就打开门闯了进去。
然后门外的白惠茜就听到了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