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是一把顺手的快刀还是一把棘手的双刃剑……
陆子鸠在那池水中有水阻挡她的步伐,让她并不能十分顺畅的移动身体来躲开那些汹涌的石头。
可是没有多久她就已经能渐渐摸着门路避上一些,虽然余下的那些石子仍将她伤的有些厉害,但是比起之前在荆棘洞中,在漠北的囚车上,在王府的刑罚下,这些痛她尚且都能忍住。
她的体力渐渐被耗尽,却仍旧不愿意吭声,执着地去对付那些扑面的石子,玉闲子则也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直到最后倒下。
那日她是被玉闲子抱着出去的,令狐羽远远看着她,不觉得有些难过。
他初来到赤眉峰的时候,因着身份的关系,便没有被师父扔下荆棘洞去历那一场劫,他自知,若是被扔下去,怕过不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便可能变成人家刀下的一缕亡魂,所以师父便直接提着他来到了那个密室里面。
又因为他家世的关系,便只开了一个豹头,那石子打在他身上,生疼生疼的,痛的他立时哭了出来,大叫着娘亲,差点要将家里的人都叫上一遍,到了后面他摸到了窍门,将身子埋进了池子里,那石子进水里便会被缓上一缓,便不能将他打的生疼。
可是他堂堂五尺男儿,哭成这个样子,委实是将自己与家族的面子丢了个一干二净。
他更是日日哭着求玉闲子不要让自己下去,为此还不惜将茶碗泼在自己的裤裆上,叫玉闲子心中失望透顶,直觉这个小娃不是个能成气候的人,便书信去令狐家叫他们提回去。
奈何令狐家却是打定他的主意,回信说若是令狐羽在这里什么本事都学不到,那就对玉闲子出江湖奸杀令。
他看着那封信,委实黑了脸,但是趋于这样大的家族仗势欺人,便只能将令狐羽收下来,将医术教给他,幸亏他在医术方面倒是很有兴趣,如此也不算是什么本事都学不到。
第二日陆子鸠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十分无力,又是令狐羽在她身边看着。
“师父呢?”
她用胳臂撑着身子问道那个在桌案上打着瞌睡的令狐羽。
“师父说你昨日练得不错,我来看看你,可是你却睡了许久。”
令狐羽自知道她在那密室里呆了整整三个时辰,便心中生了佩服的意境,看着她的眼神也是十分地尊敬。
陆子鸠性子有些冷,他便贴的热一些,毕竟现在她在他心里已经不止是一个小师妹了,而是一位闪着金光让他十分尊敬的女子。
陆子鸠强撑着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抱着痛的有些厉害的胳臂,往昨日那个小屋子走去。
一路有些跌跌撞撞,可步子却很坚定。
遥遥见着玉闲子从远处走来,“阿九?不愧是李恪挑拣出来的人,一般人受了这样三个时辰,第二日怕是痛的床都下不来。
既然已经来了,那便接着昨日的继续练下去。”
陆子鸠下了密室,不用玉闲子说话,便自己跳进了池子里,那玉闲子也是毫不联系地将那豹子头的机关打开。
明明前一秒还是十分别致的喷水景致,下一刻就变成了伤人的利器。
这样的日子,陆子鸠没有细算过她到底过了多久,但是令狐羽总是替她记着,时常掰着手指头在她面前数与她听。
“阿九今日再里面待了四个时辰,阿九昨日里面待了五个时辰,前日……”
陆子鸠却不怎么爱搭理他。
那石子的招数左不过练了半月有余,她便已经能掌握住窍门,在水中将她的步子练得更是十分的灵活,将那些石子躲的很是及时。
而后玉闲子更是将那豹子嘴中的石头换成了锋利的箭头,幸亏陆子鸠的速度已经练的十分可以,只是初时被箭头划伤了几处,自觉十分的不打紧。
玉闲子每每看着她训练,脸便绷紧在一起,十分严厉与平时完全判若两人。
他在这间密室中教她心法,教她舞剑,她从前的那些动作全是毫无章法的,现在便被玉闲子调着一点一点地有了自己的步调。
虽然每次她总归都要受点伤,可是却是要强的,从来不肯吭声,也不会喊停。十分吻合玉闲子的心意,是个十足的杀手苗子。
李恪在知道陆子鸠从荆棘洞中出来后,曾经给陆子鸠去过一封信,左不过是说了两句,他会帮她照顾子雀,叫她不用担心。
而后,每隔两三月,陆子鸠就会问玉闲子一次,有没有他的来信。但是玉闲子答了三四次没有后,她便不再问了,只是将他之前的那封信藏在枕头下面,有时候觉得坚持不住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阿九,我等你回来。
这句话,她也时常在脑海里放上一放,就像是每日学书的童子,每到夜里点着一盏烛火将今日先生教的书再在脑子里边儿温习一遍一样,只是她的这本书翻来覆去就这么一个内容,就这么一句话,她已经十分熟悉了。
他刻在她脑子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楚。
她对他的承诺也时刻提醒着自己,她会尽快地学,尽快地回去,重新站在他身边,换她保护他。
一转眼便已经一个春去秋来。
陆子鸠在赤眉峰上已经呆了一年,但是玉闲子却不单单只是教她学个武艺,还将她拎着一起教了药理,但是她却学的十分浅薄,十分没有兴趣。
她想着若是要杀人,又为何要救人,不救人,那便没有什么要去学的劲头,她尚且习武的功夫都没有多少,哪里还有多的时间匀出来呢。
因为这一点,她被玉闲子倒吊着挂在树上挂了两次,只好装模作样的学上一些。但事实证明,这些东西,到了日后还是发挥了作用的。
玉闲子对她的练习也是一次比一次狠厉,只是她全盘都接受,就算在毒蛇堆里取物,在饿狼群里被当成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