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曲折的长廊,沈如月与赵恒并肩而走,她一直低着头,不曾言语,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但是赵恒这番话说出,沈如月却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赵公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既然有了案子,我们必须破案,如若不然,这六条人命岂不白白死了?”
赵恒顿时苦笑一声,“这道理我何尝不知,可如今我们如何破案?”
“该从哪里下手都无丝毫头绪,更别说将凶手缉拿,绳之于法。”
闻言,赵恒苦笑一声,目光灼灼的看着沈如月,轻轻地摇了摇头。
“如月,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意吗?如今你整日里愁眉苦脸,心事重重,而我若是将你一直留在汴京,这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吗?并不是。”
“虽然我很想让你留在汴京,帮助我破获此案,但如今看来这个想法也只能落空,我并不想强人所难,我也不愿意看到你因此而闷闷不乐。”
低沉的声音饱含着无数的情绪,落到沈如月的耳中,让她芳心顿时一颤。
她是一个明事理的女人,并且心思聪慧,思维敏捷,堪称细思极恐。
此时赵恒说出这么一番话,沈如月自然明白他的心意。
恐怕是她近日来的表现,赵恒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于是三番五次的邀请她进宫赏花。
其实这只不过是一个说辞,最主要的是赵恒想要对她说起此事。
沉默片刻,沈如月臻首轻摇,“虽然我很想回到邺城,远离汴京这个是非之地,而且对这六桩命案,我无能为力。”
“但我是一个状师,为他人翻案,为他人平冤,乃是我的本职。”
“如今命案发生在眼前,我怎能这样离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无端死亡的人含冤?”
沈如月的这番话句句发自肺腑,言语间自然真情流露,落到赵恒的耳中,顿时让他喜上眉梢,但转瞬间又恢复如常。
只见赵恒坚决的摇了摇头,“不可,若留在汴京,令你闷闷不乐,我实在不愿。”
“如月,你也知道我的心意,我……”
“好了,此事就此打住,休要再提!”
清冷的话语自沈如月嘴中传出,充斥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赵恒见她如此坚持,只好作罢,但心中却暗自窃喜。
蜿蜒曲折的幽径长廊,沈如月与赵恒二人并肩行走,因为先前那个话题太过沉重,二人之间再也未曾开口。
随着走动,气氛也变得沉闷压抑起来,如同巨石压在胸口,让人生出一种沉闷的感觉。
就在这时,沈如月似乎想起来什么,突然收脚而立,看向赵恒。
“平王……平王近些日子在做什么?”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赵恒先是一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与元德平日走动很少,自从上一次与你前去见他,至此我就再未去过,至于他近些日子在做些什么,我更是不曾知晓。”
话落,赵恒眸光一闪,“怎么?如月,你是否想到了什么?”
闻言,沈如月欲言又止一番,但最终还是吐出实情。
“先前你不是怀疑平王吗?认为他有作案的嫌疑,毕竟他是二十年前平王唯一的子嗣。”
“如今发生的这几桩命案,四桩都和二十年前那件事情有所关联。”
话说到此,沈如月的声音戛然而止。
赵恒听着正入神,突然没了下文,不由疑惑向沈如月看去。
两人目光交织在一起,双方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那一抹隐晦的神采。
顿时,赵恒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可是之前你也说过平王没有作案的嫌疑,而且我也询问过父皇二十年前那件事情,平王根本就不是被冤枉的,而是确有其事。”
“如此一来,根本就不存在报复这一说法,所以元德……如月,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我之间不必吞吞吐吐,但说无妨。”
赵恒不是什么愚笨之人,话说到一半他便听出来沈如月方才那番言语,话里有话。
哪知沈如月却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向前走去。
见此一幕,赵恒顿时急了,连忙紧追两步,一把抓住沈如月皓腕。
“如月,有什么话你但讲无妨,吞吞吐吐,这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
沈如月柳眉微皱,片刻过后,摇头说道:“我没有什么想法,更没有怀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蹊跷得很。”
“为何前四桩命案都和二十年前那件事情有关,可后两桩命案毫无任何关联。”
“若凶手是毫无任何动机的随机杀人,那为何前四桩命案是那样的相同,后两桩命案到好像是凶手随机杀人,随意而为一般。”
“这两处就有所冲突,不得不令人怀疑到二十年前那件事情,可是后两桩命案却打破了我的思路,似乎事实并不是如此。”
话落,沈如月微微一挣扎,便挣脱了赵恒的大手,“这就是我疑惑不解的地方,至于这死去的六人,我到现在没有丝毫头绪,也没有任何怀疑之想。”
“因为凶手的作案手法前所未闻,能在瞬息间,令人暴毙而亡,且身上没有留下任何伤痕,开膛验尸更无中毒的迹象。”
话说到此,沈如月微微停顿了下,“赵公子,宋县令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今日已经是三日之限的第二日,若宋志远还无任何消息,他项上那顶乌纱怕是保不住了。
虽然宋志远为人刚愎自用,甚至有些夜郎自大,可不失为一个好的父母官。
正因如此,沈如月不愿看到因为此事,宋志远被迫解甲归田。
闻言,赵恒剑眉一皱,“那边还没有传回消息,若宋志远无法做到,那他这个父母官也不用当了!”
在这件事情上,赵恒非常的坚决,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因为在他的眼中看来,宋志远身为一个州城的父母官,若连一伙流窜作案的江洋大盗都无法缉拿归案,那么便是他这个父母官大大的失职。
倘若真是如此,这个父母官交由更有能力的人来做,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