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何时,熵澈出现在真蓝的床边。
轻叹一声,倾身上床。
伸手,将真蓝搂入怀中。
明显可以感觉到,真蓝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但是,却并未动弹。
熵澈手臂用力,让真蓝更近的贴近自己:“阿蓝,我回来了。”
真蓝只是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并未回答熵澈。
就像是,此刻真蓝已经睡着了一般,只是这装睡的本领,不够强。
熵澈一眼,就已经看穿了。
熵澈搂紧了真蓝,在真蓝的后颈落下一吻:“阿蓝,一日不见,不想我吗?”
真蓝却仍然并未回话,身子也一动不动。
此刻,真蓝完全不知道,他要如何去面对熵澈。
之前的那个画面,就这么不断的出现在真蓝的脑海之中,让真蓝没了理会熵澈的力气。
他知道,自己不该相信,也不能相信。
可是……那水镜上呈现出来的,却又让真蓝无法反驳。
熵澈的手,顺着真蓝的衣襟探进去,轻轻的抚摸真蓝的身子:“阿蓝,我想要你。”
听到熵澈这句话,真蓝紧闭着的眼睛,忽然就睁开了。
伸手,按住熵澈的手腕:“我不想。”
这是两人在一起之后,真蓝第一次拒绝熵澈。
熵澈一顿,手还是按在真蓝的胸前,细微的揉捏:“为何?阿蓝不舒服吗?”
真蓝抿着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是身体不适,只是不想而已。
单纯的,就是不想现在和熵澈做那些事情。
似乎,熵澈的身上,还残留着别人的味道。
真蓝抓着熵澈的手腕,然后强硬的将熵澈的手,从自己的身上移开:“我不想!”
熵澈微微皱起眉,眼中浮现些许不悦。
扳过真蓝的身子,让真蓝面对着自己:“怎么了?生气了?我今天是有些事情,所以回来晚了,你也知……”
还没等熵澈说完,真蓝就打断了熵澈的话:“别想那么多,我只是今天不想而已,有些累了。”
不只是身体的疲惫,心,更累。
熵澈顿了顿,起身,坐在床上:“你若是对我有什么地方不满,说出来便是,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阿蓝,我会难过。”
真蓝抿了抿唇,很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熵澈就这么看着真蓝,许久,两人都未曾说话。
熵澈叹了口气,然后躺了下来,将真蓝搂在怀里:“阿蓝,我现在很累,你能理解吗?”
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砸在了熵澈的身上,他却没有力气将其挪开。
也只有拥抱着真蓝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真蓝还在他的身边,并未消失。
真蓝抿了抿唇,然后闭上眼:“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说完,真蓝翻过身,仍旧是背对着熵澈。
熵澈也不再多做什么,只是搂着真蓝,也睡了过去。
这一天开始,他们之间的气氛,仿佛少了几分的暧昧,多了几分的冷淡。
真蓝一如既往的在花园之前,看着那一片蔷薇,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从第二天熵澈离开,一直到现在,已经有了十几日,未曾在回来了。
真蓝抿着唇,忽然觉得,这往日喜欢的景色,也显得有些苍白了。
明明熵澈就在帝宫之中,可是,两人却有那么长时间未曾再见过了。
此刻,真蓝开始觉得,自己放弃神位,大概是错的。
人间情爱,不过百载。
人类能够相伴一生,是因为他们能够活着的时间,不过百年。
但是,神却不同。
神有近乎于无尽的生命,相伴的时间长了,总会腻烦的。
也许,禁止神与神之间有私情,不是天道无情,恰巧是因为天道有情。
晚一些忘记对方的人,就会伤的最深。
真蓝只觉得,熵澈大概是腻烦了和他在一起。
真蓝的性子,太过淡漠了。
喜欢的东西,也很单调,不过就是弹琴作画而已。
这些事情,就算是真蓝自己做个百年,也会有厌烦的时候。
只不过,除此之外,就是战斗,不然,也就没什么事情,还能打发时间了。
而熵澈……大概就是看着他,看的腻烦了。
杯中茶水,倒映出真蓝的样子。
此刻,那一双墨蓝色的眼眸,也没了往日的生机。
伸手,轻轻抚摸自己的眉眼。
眉目如旧,容颜未老,却似乎,仍然失去了吸引熵澈的能力。
再美的事物,看的久了,也会疲劳。
何况,他们在一起,已经有数百年的光景,也该是看够了。
真蓝靠在椅子上,垂着眼,神色带着几分的疲惫。
眼中之色,却格外的迷茫。
是否,也该到了他离开的时候?
继续留下,未免太过难看了。
真蓝起身,视线仍旧紧紧地盯着那片花海。
似乎,还能看到熵澈,亲手见这些蔷薇种下,然后,在花丛之中,对着他笑的一片温润的样子。
忽然,真蓝感觉,自己的腰间传来了束缚之感。
这气息,真蓝也很熟悉。
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司命,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司命。
司命微微用力,强硬的将真蓝搂在怀里:“阿蓝,我来带你走。”
真蓝冷笑一声,猛然挣脱了司命的怀抱。
转身,看向司命的眼神,带着浓重的杀意:“我到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真蓝的声音,在这浓重的冷意,法力也开始起伏不定。
像是下一刻,那剧烈的寒气,就会扑向司命,将司命冻成冰渣。
司命后退半步,然后淡淡一笑:“阿蓝,他已经不在乎你了,你又何必留下任人轻视?跟我走吧,我会对你好,将你视若珍宝。”
真蓝冷声一笑,手中,玄冰剑已然出鞘:“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与此同时,真蓝已经到了司命的面前。
只是,司命身前,忽然出现了一层淡紫色的光膜,挡住了真蓝的剑锋。
司命淡淡一笑,抬手,直接以法则,限制了真蓝的行动。
真蓝忽然发现,自己无法动弹,面色当即一变。
司命轻轻的掸了掸衣袖,然后,朝着真蓝走来:“阿蓝,你难不成忘了,无法运用法则之人,和能够运用法则的神,这其中,可是相差万里之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