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镇暴乱三日之后,张天出台的新政在几个老生员带头下部分苏镇居民选择了妥协并缴纳押金,被张天放归回去开垦田地去了,但几个大户依旧强硬,还扬言威胁将有总兵大军前来为其撑腰,对于硬茬张天也不客气,全以扰乱军垦的罪名罚其在建设营中一个月的劳役,那几名出言威胁张天的家伙被加罚一年的矿山劳役
至此讨逆军的垦荒行动便基本无碍,被张天认为死脑筋的文人在纷乱的国朝环境下反倒极为支持讨逆军,以大义标榜自身的生员更是支持新政施行的中坚,甚至主动说服豪强支持讨逆军,再有讨逆军对山贼毫不妥协的态度下,从义乌县毛镇至苏镇之间百里范围内横行的路匪强盗都已消散,县城内的帮会更是被全数充军,其直接的结果便是整个义乌县的治安空前良好,民心开始逐渐往讨逆军靠拢
初步解决了土地问题张天便带着队伍回到毛镇山谷,为防新政成果流失张天将机动力最强的斥候队留在县城以防不测,城中被收押的帮会成员在百姓的指证下,除去头目以及有案底的成员被送往矿山外,剩余的被全数施放
一回到毛镇大营张天便召集包括器械营与建设营主管在内所有中高层干部,对拖延许久的军饷进行最后的修改
“大伙都知道我很早便说过我军站稳脚跟后要给所有人发饷,这是我这两天空闲时与张禾以及瞿子相想出来的职务待遇,大伙先看一下”
因为张天喜欢经常与会讨论事务,建设营的泥石匠们在营中模仿县衙建起了一个百米见方,拥有大堂以及前院的大屋,堂上在张天的吩咐下张胡才与曾守义打开一副写满小字的帆布将其支在还未干透的墙壁上
“原本一军是万人吧,现在竟然是三万,要大将或是帅,啧啧,这集团军与集群是啥,咋还没写职务”瞿子藩说将称时媚眼都迷成了一条缝,且对更高一级的编制更感兴趣
“辅兵还有总队,六万多,还要另加五千,这人太多啦,额还以为支队上去再有一级便差不多了”张胡才对于管理目前还不满编的支队都颇为费力,到总队巨大的数额时反而看着难受
“器械与建设营最高职务都是部长,部长是啥,还能指挥一部的千人大军吗”
“高等兵长要二十年兵,还是士官长好听,为啥搞技术的官名比正兵军官还气派”
“停停停,我让你们看看饷银数额,你们还管这许多,现在就两千来人搞不了总队也弄不了集群”
“将军看着发便是”
“现在吃得好穿的也不差,那许多闲钱还没地放”几个连长包括辅军的几个大队长都是这般表态
“将军勿忧,我们都是穷惯了,将军说啥便是啥”冯庆水大队长代表了老兵们的态度
“让你们出去花钱,刺激消费懂不懂,没处放便让参事处财务员先寄存着”
两米长短的帆布上用炭笔写出了军,兵,匠,工四种职务的待遇以及官衔
军士月饷为新兵三两,老兵(两年兵)三两五钱,兵长(五年兵)四两五钱,中等兵长(十年兵)未定,高等兵长(二十年兵)未定
士官月饷为见习士官四两,初等士官(二年士官)五两五钱, 中等士官(五年士官)八两,高等士官(十年士官)士官长(十五年士官)未定
正军军职加饷为旗官五钱,总旗官一两五钱,连长三两,把总六两,千总十两,游击,参将未定
辅军军职加饷为小队长一两,中队长二两,大队长五两,支队长十二两,联队长,总队长未定
军官有缴获分成,战士另有战时及伤亡补助
器械营为匠人一两,组长一两五钱,车间主任二两五钱,工坊场长五两,主管九两,部长未定,令享有技术产出分成
建设营为劳工,工长,队长,司长,主管,部长都与对应的器械营职位待遇相同,另有月勤与年勤奖励
战技项目初等为军拳,刀术,枪术,火枪
中等为操弓,操炮,操马,投射,军灶,土木,急救
高等为骑射,骑马投射,火枪骑射,侦查,武装泅渡,跳帮
三等技能津贴均未定
众人注意全在张天想出的几个最高职位上以及这些新奇的名称,瞿子藩所说的集团军司令与集群统帅对于当下来讲过于浮夸其实已被张天划去,但依然惹人注意,因此糙汉们没人在意饷银,片刻后在张天的招呼下众人各自就座重新开始议论
“先坐下,我知道你们有许多疑问,一个个来,黄先生先来吧”
“千总大人,我知道朝廷南北各军都有按着各自习惯安排职务以及编制,但此时便公开如此高的职务是否太过急切,兵部与皇上一定会在意,将来难免落人口实”
“嗯,说实话我一直都很着急,有些事现在说过早,但是也有必要公开我们的态度与野心,讲的骇人一些也能引起有志之士注意,再说我军中层职务与官军并无多大差别,不会引起太多反感,至于高级的,我不认为兵部与皇上会较真,毕竟我现在就这么点人,等我们人一多也无人再能奈何……梁承”
“千总尚未设散衔与文职,我等招募的文员该如何认命”
“如今七品武职都能穿上虎豹补子的红袍,可见朝廷在军队方面已经放弃统管,但文职可不能随意颁布,内阁权利太大,我等还无法得罪,军官们都暂领职务饷,文员们全都改为士官,我在节庆时会补发一些津贴作为补偿,军衔与文职在将来某个适宜之时公布……梁阳明”
“将军,上边都是月饷吧,我军虽然纯银不少,但矿场重组还未完成,且我军又在扩充,曾兄弟手里已有近千名矿工愿意参军,武义与义乌这几日也招募了总数两千人的新兵,如今足额发饷怕是只能坚持年余”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不管怎样我军绝不克扣,给予战士们不错的待遇这是原则,也是我讨逆军立身之本,不错,发放后我军库存是坚持不了一年,这还不算,另还有器械的物料购置,以及粮食的购买,还有之前欠下的安家费等支出,所以此次会议才有建设营的翠儿管事与会”
“将军,俺有姓儿,俺姓沈”雄壮声柔的沈翠跟在自家男人身后,冲着张天嘻笑着自报家门
“嗯,严肃点……沈管事手底下现在有四千人了吧”
“有了,俺们一路上收流民没有停下过,许多流民还想给家乡传信儿,我都没让,不然俺们粮食不够到吃到秋收”
“粮食问题只需暂停招收流民便能维系,我们不是讨论这个,现在我任命你为建设营主管,与吴主管月饷九两,我另外在给你俩加七两总数十五辆,别以为很多,与张胡才一般,不会得学,你们手下的顾问得自己养知道吗”
“啊,还要带啥顾问”
“傻婆娘,将军意思叫老师傅帮忙得自家出”梁阳明便是数落都是轻声细雨
“那没啥,老师傅多的是,只要管吃住给些碎银便能雇来”
“就是这意思,我给你要求你做不到便要想办法找能做到的人,之后你们再带领他们达到要求,除去负责军事的参事处,今日新成立一个行政处,照例有我带头,行政参事由周承与黄宗羲暂任,同为军管,行政处周参事来宣布建设营与器械营近期任务”
“正经……吴主管沈主管听令”
“是”“俺在”
“器械营继续扩招,令木工车间在赤镇外的义乌江上架设大水车,数量你们自定,行政处要求便是尽量用水力替代人力,加快作业效率,由于武器存量过少,刀枪与防具车间需加紧生打制,水车建成后便尽快开模制作细鳞甲,我听说有几个匠户不愿公开手艺融入生产线作业,把他们踢到辅军去挖矿,有问题吗”
“周参事,水车击锤啥的都有人能做,水力铁匠工坊一月之内便能完成,磨具俺正与人在研制,就是不愿听命的匠人送去开矿是否太过可惜,让其做做下手也好”
“这是我的意思,讨逆军四部皆是军管,既然是军队纪律与服从便是首位,就是挖矿也能吃饱穿暖,要想那饷银就得给我乖乖听话,这是原则,不容打破”张天对于几率无比制作,这也是作为将来大生产的基础
“是,老儿明白”吴立三坐下后在张天前方的周承继续对照宣纸发布指令
“沈主管你找些妇人成立几个服装车间,器械营下的木工们已经改良了好几台织机,用了许多铁制部件可以制作更加稠密的织布,你们到时自行交接,但要记住任何事都不准拖延,回去后再设计一款军服,上衣与下裤制式,另外多制作皂角与背囊”
“嗯,俺好说,不知将军要啥颜色的军衣”
“深赭与深绿两种,做出大样后先看看效果如何”张天打算正军与辅军分别使用不同颜色便于区分
“好,八宝岭矿营便有许多赭石屯着,我差人去取”
周承发布完毕之后将宣纸叫唤张天,之后张天再次起身进行补充
“其实这些不是首要,刚才说了,发饷之后我军存银会去得很快,我们得做出生财的项目”
“不好做,我等若是做出奢侈物抵不过那些百年手艺人,便宜货又不值当”器械的八百工匠有的事手艺人,只是细活高超的匠人都被大家族所把持,讨逆军收集到都是些干粗活的
“奢侈物单件当然比不过,大件便说不好,不过我们先做需求最多的物件,便是百姓日常所需之物,两营各自成立民品车间研究售卖所需的商品,商品自行研究,厨具,卫浴,织物纺品只要能想到都可,哪边卖的好我有奖励,不求多好看,但要便宜结实”
“要是做出来的玩意没人要呢”沈主管提出了疑问
“罚呗,你们主管是干啥的,只要做的够格不管是我们军人成家后还是本地百姓都会需要大量日常用具,而且这方面需求会很大,至于渠道,瞿子藩,记得我让人找的大楼吗”
“知道,百悦楼,也没见多大”大户出身的瞿家人对于只比这间破屋稍大一些的排屋叫大楼嗤之以鼻
“那里边可以开辟一处售卖部,日常杂碎全在里边摆上,毛镇我也打算摆一间,便叫做乙家商栈,我话先放在着,往后你们家中要是没两件我毛镇出产的东西小心我记在小黑本上”
“那哪能,额肯定要多摆些物件,只是额们买了也没住的地方给额摆”
“胡才兄不用着急,帐篷再住些时日,我已奉命筹备军属工程队并研制混凝土,今后专修结实的水泥砖房”瞿子相难得发言,只是话刚一出便惹来周围众人的好奇询问
“都静下来,散会之后再聊,由于参事处两名参事没工夫,我来宣布军事认命,张禾为千总,鲍兴胡丽苗为连长但骑队待遇较正兵高一级,因此为把总待遇,张胡才与梁阳明各为支队长,由原支队拆分出半数新立一个支队,新立工兵营,现为参事处直辖,便是我直属,曾守义为工兵大队长,兵额可超额但上限不得超过一千”
“是”几人起身接受认命,讨逆军两只骑兵队早已过百,只是一直未曾发布正式认命,领命之后也无人对一部中拥有两名千总而异议
“守义有问题多向前辈请教,工兵在将来是和骑兵一道打前锋的”
“将军放心,属下与兄弟们一定办到”
“所有正军与辅军的武官出征都享有两成的缴获分成,作为缺少军衔之补偿,文员全部为见习士官待遇,瞿子相范犁为初级士官,周承中级士官”
“为啥二饼最大,举人老爷便了不得”发掘出二饼的张胡才一脸不服
“不服你也可考一个,黄宗羲先生暂为将军顾问,也领初级士官待遇”
“黄某初来乍到实在不宜加授”
“黄先生,当下我们就一草台班子,目前只能将就一番”
“那便由千总做主”
“除军衔文职外还有一个也会尽快发布,那便是上面的技能津贴,除去原兵种需精通的战技之外,另有精通一项都会有额外的银两补助,但需由军中的专职教练士官为考官考校通过才行,这些未写明待遇的项目都是暂定,你们散会之后可先放出风去”
张天所指便是写在最后几排的军士技能,考校的教官也将是至少由五年兵老兵转职的士官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