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水会上又成了一对,沐弦歌心中一动,拿出幻灵牌准备呼叫月惊鸿。
结果她刚要开口,幻灵牌上已经出现了月惊鸿俊美无俦的面容:“你休息了吗?”
沐弦歌眨眨眼,再眨眨眼。
月惊鸿微微挑眉:“嗯?”
“我刚好准备找你,还没等说话,就被你抢了先。”她好似有点不服气。
月惊鸿勾唇笑了:“这么心有灵犀?那朕关了,你先。”
说完就真关了。
沐弦歌看着重新暗下来的幻灵牌,目瞪口呆。
不是,这人三岁吗?
玩的啥?
她哭笑不得,只好将手一挥,气急败坏地喊:“月惊鸿!”
幻灵牌重新亮起来,月惊鸿眉目温柔,笑得像得了糖的小孩子:“朕在。”
沐弦歌瞪着他,过一会儿就破了功,跟着笑出声来。
完了,已经傻了。
怪不得都说恋爱影响智商。
一边唾弃这人只有三岁,一边不由自主就跟着玩起来了。
“你说你刚刚要找朕?什么事?”
沐弦歌这才想起来,她方才是被水会的气氛所感染,想到自己的大婚,一时昏了头,感觉自己太渣了,准备向他好好表个白的。
结果让他这么一闹,气氛全没了。
她把幻灵牌往楼下倾斜:“看见他们在干什么了吗?”
月惊鸿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水会?”
“噫?你知道啊?”沐弦歌满脸惊奇。
月惊鸿笑着微微摇头。
玄灵大陆总共就只有四国,他身为其中一国的国主,对于别国的这种大事,不知道才有问题。
沐弦歌兴致勃勃:“我还以为这种东西不会存在于——”
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她猛地意识到,这不是她和月惊鸿私密空间,对面还坐了个琴曜风。
而她即将说出口的话,将要透露某些不合适的讯息。
月惊鸿却是听明白了她没说出口的半句:——你们玄灵大陆。
也明白了她突然打住话头的意思。
“你和琴太子在一起吗?”
月惊鸿的声音清晰地从幻灵牌中传出来,惊得琴曜风下意识地一弹。
随后才意识到,他又没什么问心有愧之处,何须受此惊吓?
话虽如此,仍是止不住心跳如擂鼓。
她会怎么说?
在她心中,到底是如何定位自己的?
惴惴不安中听闻沐弦歌的语气平静淡然:“是啊,琴太子邀我喝酒,顺便看人家相亲。”
她说得一片坦荡,毫无波动。
琴曜风不知怎的,听在耳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却是一阵心酸,一阵怨怼。
她看他,真的只是朋友,一丝一毫的歪心都没有。
也不知现在的情绪到底是愧还是气,总之,琴太子的心完全乱了。
后面好似又听到沐弦歌在说神魂之事,说到要在明国停留七天,月惊鸿明显沉默了片刻,最终也是无可奈何。
随后又听月惊鸿对沐弦歌说起什么十六城,什么永安。
他恍惚想起确实曾收到情报,幽国十六城去国自立,现在是沐弦歌在代管。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全方位地优秀。
又美又飒,文治武功又都极为出色,心胸性情又几可与世上最优秀的男子比肩。
为什么世间会有如此完美之人。
就连他琴太子,在这个人面前,也难免会有些许的自惭形秽。
她就像空中皎月,圣洁无暇,令人无限向往。
这样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不被吸引呢。
等到沐弦歌把月惊鸿转述的事务一一理清,转头向下一看,水会已经散了。
“我跟你说了这么久吗?”她满脸疑惑。
月惊鸿眉眼含笑:“不久。”
站在月惊鸿身后被冷落了一个时辰之久的国师荆楚:对,没错,我同意,确实不久。
等到月惊鸿终于结束了与沐弦歌的对话,抬眼看过来时,荆楚已经站得快要怀疑人生了。
国师很怨念。
但国师不敢说。
只得憋憋屈屈地禀报:“皇家祭祀节快要到了。”
每年的四月十六,是微国的皇家祭祀节。
这在微国是一个仅次于过年的重要节日。
由于玄灵大陆只信仰玄神,而玄神又是个不受供奉的神,故而在整个玄灵大陆都没有什么多余的祭拜活动。
只有一个皇家祭祀节。
祭的也不是什么神灵,而是先祖。
由国主主祭,向先祖通报这一年来的大小事件,请先祖庇佑本国子民风调雨顺,平安喜乐。
而今年的四月十六,就在十天之后。
那时沐弦歌无论如何应该已经回来了。
月惊鸿便吩咐:“按国主与皇后同祭的规格准备吧。”
荆楚吓了一跳。
历来皇家祭祀节都是由国主亲祭的,玄灵大陆自有国家以来,从未听说过哪一国由国主与皇后同祭。
他略一犹豫,月惊鸿已是微抬了眼:“嗯?”
荆楚立刻麻溜地:“是,我这就去准备。”
月惊鸿很满意。
荆楚就不满意了啊!
为什么他家国主总是要搞些前无古人的壮举啊!
他连个像样的参考都没有啊!
难道要弄个国主主祭、皇后副祭吗?
可是祭台上连第二个位置都没有。
而且副祭是什么鬼?怎么准备?怎样的规格?
最重要的是,现在离祭祀只剩下十天了!
十天!让他无中生有、重新造一套礼仪出来!
他们家陛下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明书易怜悯地看了一眼有如死狗般趴在桌子上的荆国师,想了半天,只能叹口气:“硬上呗。”
他是将军,是武人,一贯奉行的是“不行就硬上”。
反正横冲直撞总能撞出条路来吧。
关键是你不硬上也不行啊,难道要选择跟陛下对着干?
……嘶,那还不如当场去世。
荆楚一动不动地哀嚎:“这是定规矩,是礼仪!你硬上给我看看?!”
明书易表示我不行,还是你上。
荆楚顿时又蔫了三分。
老太宰倪玉书轻轻咳嗽了一声。
荆楚猛地想起来,上次陛下非得在正殿大婚,他正发愁这事儿怎么跟文武百官交代,那时可不就是倪老太宰给出的主意吗?
“老大人救我!”荆楚声嘶力竭。
倪玉书手拈胡须,不动如山:“老夫倒确实是有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