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晰看着顾惜暮，许久，方才开口道：“朕……不值得。”
顾惜暮微微摇头：“女子嫁夫从夫，惜暮所嫁之人是帝王，更是要如此，方才能做到天下表率。”
黎晰深吸一口气，看着顾惜暮：“朕欠了你一个皇后之位。”
顾惜暮却只是摇头不语。
黎晰清楚，顾惜暮要的并不是一个皇后之位，也不是什么情深不寿，她其实，什么都不要。
而黎晰能给的，也只有一个皇后之位。
黎晰深深地看着顾惜暮：“朕会将能给你的，都给你。”
顾惜暮只是看着黎晰摇头。
黎晰苦笑一声：“也对，如今朕是阶下之囚，哪里能许诺你什么呢？”
顾惜暮笑道：“陛下无需这般，臣妾相信，有朝一日，陛下自能真正的君临天下。”
黎晰却只是沉默无言。
就在这时，李德全的声音传来：“陛下，该用晚膳了，不知陛下可以传膳？”
黎晰起身：“传吧，今日，朕便和暮贵妃一同用膳。”
说完，黎晰牵起顾惜暮的手：“惜暮，今晚，你便宿在此处吧。”
说着，黎晰顿了一下：“虽然朕不能给你夫妻之实，但却可以给你一份宠冠后宫。”
顾惜暮只是摇头不语。
晚膳传上来，黎晰和顾惜暮倒也算是融洽。
两人各自沐浴更衣之后，便躺在了龙榻之上。
黎晰转头，看向顾惜暮：“你真的半分也不怨恨朕？”
顾惜暮摇头，轻笑：“不愿。”
黎晰深吸一口气：“朕此生，最对不起的，怕就是你们兄妹二人了。”
顾惜暮却并未在说什么。
黎晰看着顾惜暮，微微叹了口气：“睡吧，明日，朕也不用早朝，自是不用起早，惜暮就睡醒了、用过早膳在走。”
顾惜暮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接着，便是一夜无话。
即便不用上朝，黎晰还是在该起床的时候醒了过来。
只不过，并未动弹，也没传唤李德全，而是怔怔的看着外面还昏暗的天色。
就在这时，一阵香甜的气味忽然出现在房间之中。
黎晰神色一变。
视线，看向顾惜暮。
却发现顾惜暮睡的更沉了。
但是，黎晰却没什么事情，只不过，可以感觉到，母蛊在蠢蠢欲动。
想来，该是那些人了吧。
黎晰起身，下了床，披上外袍：“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果然，那蒙面人在度出现：“小主子，这次计划失败，您难道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黎晰看向蒙面人：“朕已经尽力了，谁知秦明空那般警觉，竟然从未信任过朕。”
蒙面人眯着眼睛打量着黎晰，像是要将黎晰看穿。
但是，从黎晰的脸上，除了看到懊悔之色之外，到是也没看出其他来。
黎晰当时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情，或者是什么想法，除了黎晰自己，怕是也没有其他人能知晓的了。
就连秦明空都未曾看出来，又怎会让不熟悉黎晰的黑衣人看出什么。
黑衣人抬手，拿出一个瓷瓶：“这里面，是一种剧毒，但这种剧毒是慢性毒药，对拥有摄魂香蛊虫的人和常人无效，但是，对身染摄魂香之人，却是能要命的剧毒。”
黎晰一僵，结果瓶子：“你是要我给秦明空下毒？之前都已经被怀疑，我想，接下来我的任何东西，他都不会入口的。”
黑衣人的视线，扫过黎晰的唇，眼神之中带着意有所指：“陛下该有办法的。”
说着，黑衣人转身：“言尽于此，陛下如何去做，想必已经有了结果。”
黎晰深吸一口气，微微闭上眼。
接着，便沙哑着声音道：“朕知道了。”
说完，便将瓶子收了起来，接着又开口：“想要接近秦明空，不是那么容易的，在朕御书房的暗格之中，有之前给朕的那个药丸，朕需要在用一次，对秦明空。”
黑衣人微微点头：“明日，属下给小主子送来。”
黎晰轻轻点头。
接着，便又是一阵清香。
而顾惜暮，也醒了过来。
顾惜暮起身，视线便落在了黎晰的身上：“陛下，您起来怎不叫臣妾一声？”
黎晰这才回过神来，看向顾惜暮：“朕见你睡得安稳，便没叫你，还休息吗？还是传膳。”
顾惜暮起身：“哪有嫔妃比陛下起的晚的道理，臣妾这就起来了。”
黎晰应了一声：“李德全，准备洗漱更衣，在让人给贵妃准备一份。”
李德全连忙应声，然后下去让人着手准备。
而李德全本人，则是拿着黎晰的衣衫进了寝殿：“陛下可要更衣？”
黎晰微微点头：“李德全，稍晚一些，朕有事情要吩咐你。”
李德全连忙应声，但手上的动作却不慢。
另一边，已经有人在服侍顾惜暮更衣。
很快，便收拾好了。
黎晰让李德全传膳，和顾惜暮用过了早膳，这才让人送顾惜暮回去。
待人都退下，只剩下李德全的时候，黎晰方才开口：“李德全，朕要你将御书房今夜有变的消息，传递出去，一定要让千岁爷知晓。”
李德全顿了一下：“陛下为何不传唤千岁爷，然后亲口告知千岁爷？”
黎晰微微摇头：“朕，这么做，自是有这么做的道理，你便着手去办便可，相信有什么问题，千岁爷都可以处理好。”
李德全应声，退下去扩散消息。
这边，黎晰则是拿出了笔墨纸砚，开始写字。
这都是黎晰打算推行的新政，只不过，他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所以，他想记录下来，有朝一日，秦明空自会帮着他做好这些。
黎晰虽然从未想过当一个名垂青史的明君圣主，但是，心里却从未忘却百姓。
只不过，黎晰身不由己而已。
但是，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为百姓谋福祉。
一番书写，就到了晌午。
黎晰动了动酸软的手腕，这才放下笔。
门外，却传来喧哗之声。
黎晰扬声：“何事殿外喧哗？”
门外，则是传来李德全的声音：“回禀陛下……”
还没等李德全说完，另一道声音，便传了过来：“陛下！子谦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