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爷求见!”
门口的通传声,传入了黎晰的耳中。
黎晰起身:“传!”
一边说,人已经迎了上去。
秦明空进门,便看到黎晰,脚步一顿:“陛下怎出来了?”
黎晰笑着看向秦明空:“朕想早一点见到千岁爷啊!”
秦明空伸手,轻轻摩擦了一下黎晰的脸:“发生了什么好事,陛下这般开心。”
黎晰笑着倒在了秦明空的怀中,紧紧地搂着秦明空的腰:“因为朕知道,千岁爷是下了朝,便带了朕这里。”
秦明空伸手,搂住黎晰,然后将黎晰抱起来:“陛下还是好生修养吧,昨日臣给陛下把脉,发现陛下身子太虚,亏空的严重。”
黎晰趴在秦明空怀里,不肯起来:“那就劳烦千岁爷好好为朕补一补了。”
说着,黎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秦明空的手中:“朕将自己,交给千岁爷了!”
秦明空轻咳一声,收回自己的手:“臣去写方子,这就让李德全拿去煎了。”
黎晰伸手,抓住了秦明空的袖子:“朕不要喝苦的那种!”
秦明空好笑的摇了摇头:“臣醒的,定不会让陛下觉得苦的。”
黎晰这才放开秦明空,但是视线却不愿从秦明空身上移开。
每一秒,眼神都格外认真,像是要将如今这个唇角挂着笑意的男人,彻底刻印在自己脑海之中。
忽然,黎晰开口:“明空!”
秦明空抬头,看向黎晰:“恩,臣在。”
黎晰眯着眼睛,眼中闪过些许不怀好意:“朕听闻,千岁爷琴棋书画样样冠绝天辰,不知可否答应朕一个请求?”
秦明空手中的笔顿住,微微挑眉,看向黎晰:“陛下想要臣做什么,直说便可,但凡臣能做到,定不会推辞。”
黎晰脸上的笑意有些贼兮兮的,接着便开口道:“那要千岁爷先答应朕,朕才说所求为何,不然不说。”
秦明空无奈的看了黎晰一眼:“陛下直说便是,臣答应了。”
黎晰这才轻咳一声:“朕要千岁爷给朕画一幅像,然后在给朕题词或者是作诗都行,在……谱个曲子,朕要听千岁爷弹出来!”
秦明空顿了顿,接着便开口道:“陛下可朕会为难臣。”
黎晰笑了一下:“难道,我们无所不能的千岁爷,这件事就做不到了吗?”
秦明空放下笔:“容臣想几天,毕竟给陛下题词谱曲,总要让臣先想想。”
黎晰轻咳一声:“李德全,去给朕把朕最喜欢的那身衣服拿来,然后,给朕换上!”
秦明空挑眉:“陛下这是不准备给臣时间了?”
黎晰轻轻摇头:“先让千岁爷画下来,在慢慢的想词曲!”
秦明空叹了口气:“好吧,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臣便先动笔画下来,只是,臣画技拙劣,陛下莫要嫌弃了。”
黎晰轻轻摇头:“怎会?就算是千岁爷把朕画成猪,朕也会当做至宝一样爱护的。”
这边,李德全已经将衣服拿来了。
那是一身素白色的衣服,上面绣着浅银色的蔷薇暗纹,显得素雅却又不失华丽。
腰带追着一颗浅蓝色的宝石,像是给整个衣服添了那么一份烟火气。
黎晰穿上衣服,头上系着白色绣着蓝色蔷薇的抹额,长发直垂而下,并未束起。
秦明空眼神一顿,竟是看的呆了。
黎晰这样子,美的像是九天之上的圣子,淡雅,却又带着浓重的水墨色彩,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黎晰走到秦明空面前:“朕好看吗?”
秦明空轻咳一声:“陛下从来天人之姿。”
黎晰眨了眨眼:“朕比铃音如何?”
秦明空一顿,眼神微微有些沉。
接着,便沉声开口道:“陛下有陛下的好,自是无需与他人相比。”
黎晰脸上的笑容淡了去:“朕就非要比一比呢?”
秦明空微微皱眉,转身,走到桌前,抬手执笔:“陛下站好,臣要动笔了。”
黎晰微微咬唇,看着秦明空,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接着,便笑开了:“难不成千岁爷要画,朕在床上的样子?”
秦明空手腕一顿,一滴墨汁,就这么落在了白纸之上。
接着,便轻咳一声:“陛下想画什么景?”
黎晰看着秦明空,视线落在外面。
接着,便开口道:“千岁爷随朕来吧。”
秦明空微微点头,看了一眼李德全:“备好笔墨。”
李德全应声,然后收拾好桌上的笔墨纸砚,这才跟着秦明空和黎晰出去。
黎晰越走,便越是荒凉。
直到‘东宫’两个大字,出现在两人之前。
黎晰深吸一口气,亲手推开了东宫紧闭着的大门:“朕最想画的,便是这里。”
说着,黎晰步入其中。
院内,杂草已经泛黄。
黎晰走到一个荒凉的小亭子,然后便站在亭子之中,看向东宫之外:“就这里。”
秦明空呼吸一滞,觉得心里闷得难受:“陛下,臣以为,现在御花园也有些花开的正好,不如陛下去画那里吧,臣也好题词。”
黎晰轻轻摇头:“就这里吧,朕觉得,这里最适合。”
秦明空微微叹了口气,执笔,却似是有千钧重,竟不知如何落下。
许久,方才细细的素白色的纸上勾画。
片刻,少年讽刺阔绰的站在亭中之景,便跃然纸上。
秦明空开口:“若非陛下要臣题词,臣到是觉得,有那么几句话,特别适合现在的陛下。”
黎晰一顿:“千岁爷说来听听。”
秦明空轻咳一声,方才淡淡的道:“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秀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黎晰顿住,愣愣的看着秦明空。
许久,方才开口道:“千岁爷对朕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这算不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秦明空微微挑眉,扫了一眼黎晰:“若是陛下能不调侃臣,相信臣对陛下的评价,会更高上一些。”
黎晰斜眼一笑:“那现在呢?”
秦明空继续画,声音却染了笑意:“痞里痞气,不成章法。”
黎晰哼了一声:“朕就痞里痞气,不成章法了,难道千岁爷会嫌弃朕不成?”
秦明空叹了口气:“自是不会,无论陛下如何,臣心中,陛下永远都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