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之中的气氛,忽然沉寂下来。
黎晰就这么靠着秦明空,秦明空也并未第一时间将黎晰推开。
秦明空低头,看向怀中的深蓝,眼中似乎带着浓重的犹豫。
许久,低叹一声,将黎晰从自己怀里一点一点的推出去,动作坚决,不容置疑。
黎晰看着秦明空,忽然深吸一口气:“朕不如铃音吗?”
秦明空看着黎晰:“陛下很好。”
黎晰视线越发倔强:“那为什么,千岁爷不肯多看朕一眼,不肯接受朕,心里还是只有一个已经离开千岁爷的人?”
秦明空伸手,接着便又收了回来:“陛下是天子,臣不敢肖想。”
黎晰笑了一声,笑声之中,满是涩然:“你千岁爷什么时候是在意这些的人了?不过就是……不喜欢朕而已。”
黎晰忽然双手还上秦明空的脖颈,然后仰头,唇狠狠的抵在了秦明空的唇上。
按说,秦明空的武功,想要躲开实在是太容易了。
只是,他并未想过,黎晰会做这样的事,或者是……只是单纯的被自己潜意识的想法,给惊到了,竟然没推开黎晰。
黎晰张口,用力的咬了一下秦明空的唇,嘴里便瞬间尝到了血腥味。
接着,黎晰方才放开秦明空:“千岁爷这样出去,你说其他人会怎么想?”
说着,黎晰眼里,满是偷腥的猫一样的神色,似乎,还有些不怀好意。
但不管是什么表情,在秦明空看来,都觉得刚刚那个低沉的少年,现在忽然明亮了起来。
也许,这才是黎晰的本性吧!
秦明空无奈的叹了口气,擦去唇上的血迹:“陛下休要胡闹。”
声音之中,似乎并无多少的责怪之意,更多的只是一种无奈。
黎晰挑眉,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明空:“朕就是胡闹了!千岁爷生气的话,咬回来啊!”
说着,还意有所指的舔了舔自己的唇:“朕绝不反抗。”
秦明空:……
忽然有一种,他这个摄政王,竟然被少年皇帝调戏之感。
不过,秦明空却似乎并未生气,而是开口道:“陛下是还不打算让臣平身吗?”
黎晰轻哼一声:“朕就该让你跪在这里,体会一下朕当时跪了几个时辰的痛苦!”
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秦明空:“不过,朕可舍不得!千岁爷还是平身吧!”
秦明空借着黎晰的力道,从地上站起来。
虽然也跪了一会,但却不见秦明空有丝毫不适之感,像是没有半分影响一样。
要知道,刚才黎晰蹲下那么一会,起来的时候,都觉得有些头晕。
黎晰的视线,扫过秦明空的膝盖,越发的好奇。
忽然,伸手,揉了揉秦明空的膝盖:“千岁爷,你疼不疼?”
秦明空身子一僵,后退一步:“臣无事,陛下还是先看折子吧,那里面臣都写的清清楚楚,陛下随时可以启用。”
黎晰看着秦明空,接着便将视线,落在了奏折上。
有些事,做的差不多就可以了,过了,反而会让秦明空心生忌惮。
黎晰认真的看着折子,似乎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字。
秦明空就站在黎晰身侧,视线则是落在黎晰的身上。
看着看着,竟然看的怔住了。
认真的黎晰,似乎带着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气质。
沉稳之中,还杂揉着些许青涩,神色间虽然是淡漠的,但眉头却轻轻皱起,像是在做什么不愿做的事情一般。
眼神,却格外专注,不带丝毫不耐烦。
完全不像是一个少年人,没有丝毫浮躁之气,甚至不带烟火气息。
像是一个玉雕,并未拒人于千里之外,却让人不敢接近,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许久,黎晰从奏折之中抬起头来,看向秦明空:“千岁爷怎没坐着?”
秦明空轻咳一声,神色间似乎浮现些许尴尬:“陛下并未赐坐。”
实际上,只是因为他看黎晰,看的忘记了而已。
只不过,这个借口秦明空是断然不会说的。
黎晰一愣:“朕不是早就说过,千岁爷无需多礼的吗?难道每次都要朕请着千岁爷落座?朕若是忘了,看个几个时辰奏折,看你累不累!”
前面的话,黎晰说的声音不小,后面几个字,却只像是对什么事情不满的喃喃抱怨,声音并不大。
但是,以秦明空的耳力,却可以清晰听到。
黎晰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东厂西厂的事情,千岁爷管理的相当好,朕就不多做插手了,今后,但凡有什么事情,千岁爷整理成奏折,交给朕看就行了。
一定要监督好哪些大臣,千万不能让他们在干这种至百姓于水火之中的事情了。”
秦明空微微点头:“臣明白了,臣会定期将整理好的资料,上交给陛下过目。”
黎晰叹了口气,等下司礼监那边的内监,就应该将奏折交上来了,千岁爷与朕一起看看吧。
秦明空顿了一下,方才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黎晰看着桌面,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许久,方才喊了一声:“李德全,给千岁爷看茶……千岁爷喜欢大红袍。”
秦明空一顿,看向黎晰。
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喜欢大红袍了呢?
黎晰挑眉:“这苦苦的大红袍,多适合千岁爷啊,是吧!朕就猜测,千岁爷一定喜欢!”
这时候,秦明空哪里看不出来,黎晰这是故意的。
想来,之前是生气了,方才耍了这种让人并不讨厌的小心机。
说到底,只是孩子气的报复。
秦明空轻咳一声:“臣就谢过陛下厚爱了,臣素来喜欢味道重一些的红茶。”
黎晰:……
暗自握了握拳,哼了一声:“难道千岁爷不是素来喜欢碧螺春吗?”
秦明空挑眉:“原来陛下知道啊,不过从今日开始,臣就喜欢大红袍了。”
黎晰:……
秦明空继续道:“能与陛下共赏大红袍,是臣的殊荣。”
黎晰:……
这……到底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种苦味颇重的茶,黎晰是敬而远之,绝对本着不看、不闻、更不饮的政策。
此刻,要么让李德全换茶,要么,他自己也得喝!
黎晰哼了一声,心里默默的道:朕才不会妥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