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在宫墙底下,与太师沟通感情啊。”
微微带着嘲讽的声音,从宫墙之上传来。
黎晰身子一僵,不用想,敢站在宫墙之上的,除了秦明空,还能有谁?
黎晰深吸一口气,微微仰头,看向秦明空:“千岁爷好雅兴,站在宫墙看朕。”
说着,已经朝着秦明空走了一步。
这一步,正是将顾惜朝挡在了背后,明显就是保护意味十足。
顾惜朝左移一步,躬身:“下官拜见摄政王,千岁爷万安。”
秦明空微微挑眉,接着便从宫墙一跃而下:“臣只是见陛下刚刚上了宫墙,方才好奇,前来看看,到底这宫墙有何处特殊了。”
秦明空并未理会还躬身的顾惜朝,而是看向黎晰:“臣到时觉得,尚衣监的掌印,也该换人了,陛下的一带,竟如此不结实。”
秦明空此言一出,黎晰面色瞬间便褪去了血色,一片苍白。
此刻,他无言能解释之前发生之事。
顾惜朝面色也微微一变,刚欲出言,便被黎晰稍稍拉住。
但是,黎晰的视线,依旧落在秦明空身上:“尚衣监无错。”
秦明空眯着眼睛,神色颇为冷凝:“那便是服侍陛下的内监,手脚不利落,依臣之见,他们的手脚,倒也不用要了。”
明显,秦明空的语气之中,带着浓重的危险之感。
秦明空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在见到黎晰衣衫落尽之时,心中无名火起。
黎晰看着秦明空:“错的也不是他们。”
说着,秦明空冷笑一声:“那错的,便是顾太师了。”
浸着冰渣的声音,一字一句,钻入黎晰与顾惜朝的耳中。
黎晰伸手,抓住秦明空的手腕:“错的是朕,朕……”
说着,黎晰微微闭上了眼,面色越发苍白:“有意引诱顾太师。”
顾惜朝猛然抬头,看向黎晰。
微微握拳,接着便抓住黎晰,将黎晰拉倒自己身后:“下官与陛下之事,轮不到千岁爷干涉吧!”
显然,顾惜朝的语气之中,也带着毫不退缩之意。
这,已经是正面与秦明空产生冲突。
黎晰深吸一口气,接着便拉住顾惜朝,微微摇头。
上前一步,看着秦明空:“此事与顾太师无关,先让顾太师回府吧。”
这语气,明显就是在与秦明空商量。
秦明空挑眉,伸手,轻轻抚摸黎晰的侧脸:“陛下打的好算盘啊,一边引臣误会,一边与顾太师暧昧,陛下当真以为,这张脸,便足够让天下男人都沉迷其中吗?”
秦明空的声音很轻,其中带着浓浓的讽刺之意。
顾惜朝与欲开口,但见黎晰抓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便清楚黎晰之意,只能默默退下。
但是,却不肯离开,而是十足的戒备秦明空。
黎晰轻笑一声:“是,朕便是如此,千岁爷准备如何?今后,朕还会有三宫六院,还会有男宠无数,也许与前朝之臣皆有衣带关系,那么千岁爷打算如何?”
秦明空的手指,捏住黎晰的下颚,微微用力。
痛楚,让黎晰皱眉,但却不吭一声。
秦明空忽然放开了手,然后拿出帕子,轻轻的擦了擦手指:“臣,嫌脏。”
说完,便直接轻功离开。
黎晰身子一软,便要坐在地上。
顾惜朝连忙扶住黎晰:“陛下,您……没事吧。”
顾惜朝心里清楚,黎晰这般贬低自己,便是为了要维护他。
黎晰勉强一笑:“朕没事,只是有些乏了。”
顾惜朝叹了口气,看着黎晰下颚之上的青紫手印,心里发疼:“陛下,您……大可不必如此维护臣。”
黎晰微微摇头:“惜朝,刚刚千岁爷说的话,是否让惜朝看轻了朕?然后,觉得朕就是同那些下九流并无区别?”
黎晰的声音很是沙哑,视线也微微有些空洞。
顾惜朝摇头:“臣不会如此想陛下。”
黎晰的视线,落在顾惜朝脸上,接着便摸了摸自己的脸:“惜朝可见过铃音?”
听到这句话,顾惜朝一顿:“臣有幸见过几面。”
黎晰微微点头,坐在一边的石凳之上,头,轻轻的靠在了顾惜朝的怀里:“朕与铃音公子,长相及其相似。”
顾惜朝一顿,仔细回想铃音公子的样子,却发现,与黎晰长得,当真很是相似。
黎晰继续道:“千岁爷心悦铃音,时常将朕当成铃音公子……”
说到这,黎晰闭着眼,睫毛微微颤抖,像是在惧怕什么一般。
顾惜朝看着黎晰,眼中满是骇然:“秦明空可有……轻薄了陛下?”
黎晰一顿,将脸彻底埋在了顾惜朝的怀里,却并未说话。
这表现,顾惜朝又怎会不知晓,秦明空是否做过什么。
当即,对黎晰只是越发疼惜。
伸手,轻轻的圈住黎晰的身子:“陛下,臣会保护陛下,不会让陛下受到伤害。”
黎晰微微摇头:“朕能保护自己,惜朝莫要与千岁爷冲突,惜朝……斗不过千岁爷。”
顾惜朝深吸一口气:“陛下,相信臣,给臣一些时间,臣一定可以撼动秦明空,让陛下不在有顾及。”
黎晰顿了一下,微微摇头:“权臣相斗,苦的还是天下百姓。”
听着黎晰这句话,顾惜朝心中一震:“但是,也不能牺牲陛下!”
黎晰笑了一下:“朕平生无所建树,这皇位落在朕的身上,也是运气使然,朕想……多少留些美名,不至于淹没在历史之中。”
顾惜朝看着黎晰,许久,方才叹了口气:“臣定当辅佐陛下,开创太平盛世。”
黎晰微微点头:“这便够了,惜朝可是说了,要与朕共用午膳的,走吧,朕也饿了。”
顾惜朝沉默的点头,跟在黎晰身后,朝着传膳的宫殿而去。
下午,黎晰并未在与顾惜朝学习,而是让顾惜朝直接回府休息,并未让顾惜朝在逗留皇宫。
黎晰坐在寝殿床前,看向窗外,脸上却是一片的冷漠。
心里,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如今,黎晰在怀疑自己,他是否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