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的马车，在官道上行驶，这方向，正是宫门。
马车之中，秦明空搂着黎晰，让黎晰靠在自己怀里休息：“陛下可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臣都带着陛下前去。”
黎晰眯了眯眼睛，神色间虽然还有些疲惫，但精神到是好多了：“朕听闻江南三月好风光，不知那风光好到了何种程度，不如……千岁爷带朕去看看？”
秦明空应了一声，接着便开口道：“好，臣明日便吩咐下去，微服出巡下江南。”
黎晰看着秦明空：“没问题吗？”
秦明空点了点头：“有臣在，陛下安心便是，臣就算是离开，这朝堂也不敢乱。”
怕是这普天之下，就只有秦明空，方才有这一番信心了吧。
黎晰笑了一下：“那就好，我信你，明空，我想去看看湖边垂柳，想去游湖泛舟，想去看看十里荷花……”
说着，黎晰眼神之中，带着些许向往。
秦明空一一应下，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意，好一番的岁月静好。
果不其然，第二日的早朝，秦明空便已经将此事说了一下，并无人敢有丝毫异议。
黎晰此刻，正坐在寝宫之中，怀里抱着暖手炉，神色颇为呆滞，到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李德全进来，躬身：“陛下，该准备早膳了，不知陛下今日想吃什么？”
这皇宫之中，到没人称呼黎晰为‘娘娘’，而是众口一词的‘陛下’。
黎晰看向李德全：“李德全，惜朝走了多久了？”
李德全顿了顿，接着便开口道：“回陛下，已经有半年了。”
黎晰点了点头：“半年了啊，那就是一百八十多天了啊……”
说着，黎晰叹了口气：“看来，是今日了啊。”
其实，不需要问李德全，黎晰便知道，是今日了。
到了该服药的前一日，黎晰总会有那么一会的时间，会被蛊虫折腾。
昨日的踏青，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德全顿了顿，接着便开口道：“陛下……您……是用了？”
黎晰淡笑着看着李德全，接着便开口道：“是啊，只是犹豫了几天而已，朕本也是残破的身子了，不如让千岁爷能好好的活下去，如此，朕也算是对得起千岁爷了。”
李德全叹了口气：“陛下为何不相信千岁爷？”
黎晰摇了摇头：“朕不是不信千岁爷，朕是不敢冒险啊，越是在乎的人，便越是在意他，越是不想让他受到丝毫伤害。”
李德全沉默片刻，方才开口道：“陛下，早膳准备用些什么？”
黎晰垂了眼：“随意便好，清淡一些。”
李德全应声：“是，老奴遵旨。”
就在这时候，开门声响起：“陛下在和李德全说什么呢？”
只是听其声，便可知晓此人正是秦明空：“在说早膳用些什么，朕想吃一些清淡的。”
黎晰起身，迎了上去。
秦明空的视线，落在案几上摆放整齐的纸张，还有未写完的那张纸上：“陛下该好生休息，何必还要写那些？”
黎晰笑着转身，然后将笔墨收好：“朕也是闲来无事，方才写一点东西，多少……能用上，那就最好。”
秦明空从后面搂住黎晰的腰，头放在黎晰的肩膀上：“陛下写的这些，都是治国良策，自是用得上，不过，切不可过于劳累。
臣还等着，让陛下同臣一起看看，天辰安定之后的样子。”
黎晰的视线落在窗子上，像是要透过窗子，看到这万里河山一般：“朕看得到，朕看到千岁爷，便看得到那一番波澜壮阔。”
说着，黎晰挣脱秦明空的手臂：“千岁爷可是处理好了朝政？”
秦明空应了一声：“三日后，就可以出发下江南，臣不准备带什么人，每日会有暗卫将奏折送到，然后臣在批阅，下发下去，倒也不会耽搁什么。”
黎晰点点头：“那边好。”
这时候，早膳也已经摆放上来了。
每日，黎晰都是和秦明空一起用早膳的。
所以，只要秦明空一下朝，这早膳就摆上来了。
早膳并不多奢侈，而是一碗清粥，几个小菜，加上两碟点心。
就算是一般富贵人家，也要比这个好一些。
秦明空和黎晰，却吃的格外温馨。
实际上，无论是早膳还是晚膳，桌上的饭菜，都不会太过华丽，只是够了两人所用便好。
到不像是皇帝该吃的东西。
很快，两人用完了餐。
黎晰忽然拉住秦明空：“千岁爷……今晚……”
说着，黎晰眼神微微有些躲闪：“那个……”
秦明空顿了一下：“陛下想说什么？”
黎晰轻咳一声，接着便开口道：“和朕一起泡温泉吧。”
说完，黎晰低着头，像是不敢去看秦明空一般。
秦明空顿了顿，接着便搂过黎晰：“陛下是不怕了吗？”
可能是曾经真的吓到了黎晰，所以，黎晰从未在提出过要和秦明空共浴。
只要秦明空一起入水，黎晰身子就会格外紧绷，面色也不太好看。
故此，秦明空也未在强求过。
今日，听黎晰这么说，秦明空多少是有些意外的。
黎晰低低的应了一声：“朕会慢慢适应的。”
秦明空低叹一声，轻轻的以额头，抵着黎晰的额头：“陛下无需勉强。”
黎晰连忙摇头：“不勉强，不勉强，朕也是这么想的！”
秦明空这才放开黎晰：“臣会早点处理完奏折，回来陪着陛下，陛下也好好休息，莫要在写那些东西，累坏了身子。”
黎晰看着秦明空：“千岁爷每日劳累，朕就心里不舒服，总想着找点事情做，千岁爷无需在意，朕心里有数，若是累了，自然会去休息，不会勉强的。”
秦明空这才点了点头：“好，那臣就先去处理奏折了，中午回来陪着陛下用膳。”
黎晰点了点头，送秦明空到门口，看着秦明空走远了，这才回来。
只不过，黎晰却并未在去写什么，而是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德全已经进来，候在一边，等着黎晰吩咐。
许久，黎晰方才说道：“李德全，你带人出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