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空眼中闪过些许慌乱,黎晰现在吐出的血,比他送入黎晰口中的要多得多。
明黄色的床单上,有大面积的血液晕染。
而黎晰口中,还有血液在不断吐出。
秦明空伸手,要抓黎晰的手腕,却被黎晰躲过。
咳嗽之声止住,重新躺到床上,黎晰低笑一声:“朕仅仅是咬破了唇舌,千岁爷便这般紧张了?”
黎晰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听起来有些虚弱。
秦明空面色一沉,将手收回来,捏住黎晰的下颚:“陛下还真是贯会演戏。”
黎晰笑着摇头:“千岁爷是被朕下的不行了吗?”
秦明空冷笑一声,猛然一个用力:“陛下感受一下便知,还要臣明说吗?”
黎晰身子一僵,手指收紧,抓住床帐。
接着,便抬手,擦起唇上的血迹:“看来千岁爷是不会让朕失望了。”
秦明空低笑一声:“自然不会。”
黎晰微微闭上眼,身子一阵一阵颤抖,一只手抓着床帐,血丝染上金色的床帐,另一只手却是极轻的环住了秦明空的腰。
极低的声音,从黎晰的喉咙传出,似是欢愉,又似乎在忍耐什么痛苦。
‘轰隆隆!’
一道极亮的闪电划过,一瞬间照亮了黑夜中的房间,黎晰的面色,也被映照的有些苍白。
忽然,黎晰伸手,轻轻的推据了一下秦明空:“千……千岁爷……”
沙哑又很是微弱的声音,从黎晰染着血色的口中传出。
秦明空应了一声,却并未有更多的回应,只是动作,越发迅猛了。
黎晰咬了咬唇:“朕……受不了了……”
带着极度脆弱之感的五个字,从黎晰口中传出,声音带着颤抖。
秦明空看向黎晰:“陛下的声音,到真像是那么回事,不过,臣现在很难判断,陛下现在说的是实话,还是苦肉计,骗臣上当。”
黎晰默了默,手微微颤抖的附上秦明空的脸:“朕,真的受不住了,停下吧……”
秦明空顿了一下,从黎晰身上起身:“臣虽不信,但却没了兴致,陛下好生休息,臣先回府了。”
说着,秦明空将稍有凌乱的衣衫整理妥帖,便恭敬地对着黎晰躬身:“臣告退了。”
黎晰伸手,像是想要抓住秦明空。
但最终还是收了回来:“千岁爷……慢走。”
说完,黎晰在度闭上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关门声响起,黎晰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却还是并未动弹。
许久不见黎晰出声,李德全推门而入:“陛下,可要老奴为陛下沐浴更衣?”
李德全不敢抬头,就这么跪在门口,头扣在地上。
黎晰轻咳了一声,沙哑着声音道:“李德全,给朕到一杯水来,朕有些渴了。”
李德全连忙应声,倒了一杯温水,给黎晰送过去。
刚打开床帐,那杯子,便摔在了地上。
李德全面色有些发白:“老奴该死,这就给陛下重新倒水!”
黎晰伸手,抓住了李德全:“朕吓到你了?”
李德全垂头:“老奴不怕,老奴就是心疼陛下,千岁爷怎么能……”
黎晰轻轻摇头:“不是千岁爷的错,是朕的错,等下让人送水进来,朕不需要其他人服侍,你来为朕沐浴更衣还有……清理一下,朕不想让别人知道。”
李德全应声:“是,老奴一定不会让他人知晓,可是……陛下这样,不需要传太医吗?”
黎晰低咳两声:“只是看起来有些吓人,千岁爷并未伤到朕,而且……以前千岁爷有留下药,继续用便是了,无需在传太医。”
李德全叹了口气:“陛下是真的不打算告知千岁爷吗?就这么任由千岁爷误会,陛下……心不痛吗?”
黎晰伸手,轻轻按在胸口:“就这样吧,朕有朕的计划,若是你还对朕衷心,便不要说出去。”
李德全应声,声音微微有些哽咽:“老奴知道了,陛下怎么说,老奴便怎么做。”
黎晰笑道:“行了,去准备吧,难道要朕这样子过一夜?”
李德全连忙吩咐下去。
小心翼翼的帮着黎晰处理妥当,连床上的被子,都是李德全亲自换的,并未让他人插手。
黎晰躺在床上,视线颇为迷茫。
许久,却又轻笑一声,翻了个身,闭上眼,这才安然睡去。
不管怎么说,秦明空心中,却还是有他的,不只是只有铃音,黎晰觉得,这就够了。
忽然,黎晰的床前,出现一个人影。
那人,正是秦明空。
秦明空的视线,落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黎晰,伸出手,似乎想要碰触,却又收了回来。
接着,秦明空轻轻的撩开床帐,坐在了床上,视线依旧落在黎晰身上。
黎晰动了动,身子从被子之中滑出来,露出身上斑驳的痕迹。
秦明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为黎晰拉好了被子:“陛下,您想要什么呢?”
微微有些低的声音,从秦明空的口中传出,带着浓重的叹息。
忽然,黎晰伸手,抓住了秦明空还在被角上的手,然后抱在了怀里。
口中呢喃了一句什么,但旁人却听不出。
秦明空顿了一下,却并未将手收回来:“这若是陛下所求,臣愿意双手奉上。”
说着,秦明空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臣能给陛下的,都会给陛下,陛下当真就这么恨黎氏皇族,这般憎恨自己吗?”
秦明空的声音,带着些许迷茫和心疼。
另一只手,轻轻的拂过黎晰苍白的面容。
手指,扣在了黎晰的脉搏上。
许久,方才皱着眉收回来。
叹了口气,点了黎晰的昏睡穴,单手打开药瓶,小心的为黎晰上药。
直到做完这一切,秦明空方才和衣躺下,轻轻的搂过黎晰。
但也不过一两个时辰时间,秦明空便醒来,悄然离开。
除了床边还有些热度,完全看不出,这一晚上,曾有一个人,在这里陪着黎晰度过。
即便是黎晰自己,也毫不清楚,秦明空曾经,那般爱怜的搂着他,像是拥有天地间唯一至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