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之下，御医是不敢下猛药的，但秦明空不同，他敢用药。
御医怕黎晰身子承受不住药力，在给医死了，那可是瘫了大事了。
但是，秦明空却不用担心这个。
倒不是说秦明空不在乎黎晰的生死，而是他更知道该怎么用药。
但前些时日，还是得御医的方子。
秦明空扫了一眼，发现这方子到算是中规中矩，至少能给黎晰吊着命的同时，改进一下黎晰的身体。
等情况稍有好转，秦明空便会给黎晰改一下方子，继续为黎晰用药。
果不其然，天色一暗，黎晰便发起了高烧。
秦明空不断的以酒给黎晰擦身子，然后又在房间之中摆了数个火盆。
可以说，这房间之中的温度，是相当的高了，只要呆上一会，便会出了一身的汗。
一晚上，秦明空也没休息，就连第二日的早朝就免了。
秦明口便就这么衣不解带的照顾着黎晰，终于在七天之后，黎晰醒了过来。
秦明空这才觉得松了口气，竟然也有些眩晕感。
这时候，秦明空方才想起，他这七天，还没合过眼。
黎晰醒来，秦明空第一时间便给黎晰倒了一杯水，水里有些糖。
可以补充一些黎晰需要的能量，毕竟刚刚醒来，黎晰的肠胃也比较脆弱，不能进食。
黎晰靠着秦明空，喝了一口水：“你憔悴了。”
秦明空勉强的笑了一下：“你没事就好。”
听到这五个字，黎晰只觉得眼眶发热。
接着，便深吸一口气，牵动了伤口，疼的又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别担心，朕说过不会离开千岁爷。”
秦明空闭了闭眼，然后沙哑着应了一声：“臣知道。”
黎晰笑了一下，伸手，想要去抚摸秦明空的眉眼，但却没力气抬起来。
秦明空抓着里的手，按在自己脸上：“陛下可有哪里不舒服？”
黎晰摇了摇头：“没有。”
说着，黎晰神色间有些犹豫，但却还是开口道：“惜暮呢？千岁爷可是抓了？”
听到‘惜暮’两个字，秦明空的面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陛下是觉得，臣能放了她？”
黎晰叹了口气：“不怨她，朕欠了顾惜朝一条命，便是现在还了，那也是应该的。”
秦明空冷笑一声：“顾子谦是臣下令射杀的，要真有什么因果循环，那也是臣该承担的业障，跟陛下无关。”
黎晰摇头：“曾经，惜朝救了朕的命，那时，朕自己都没了求生的意志，朕也感觉得到，身体一点一点的走向死亡，是惜朝，他找来了神医的徒弟，将臣治好了。”
秦明空顿了顿，视线落在黎晰身上：“若是因为这个，那陛下大可不用还顾子谦，陛下的命，是臣救得。”
黎晰愣愣的看着秦明空，竟然不知作何反应。
片刻，黎晰苦笑一声：“千岁爷该是记错了，那时，朕让李德全去宣千岁爷进宫，千岁爷都不肯来，后来，李德全跪在摄政王府几日，千岁爷也是不肯来的。
是惜朝，寻来了神医的弟子，让他救了朕。”
秦明空深吸一口气：“在陛下的心里，臣便是不顾陛下死活之人吗？
那次，臣来了，只是没让人告知陛下，臣那时，是想要和陛下两不相欠的，故此，便想着断了陛下的念想，所以并未让人告知陛下。”
黎晰愣愣的看着秦明空，不知该说什么。
是秦明空吗？
真的是吗？
黎晰不知道自己是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
秦明空叹了口气：“臣去见陛下，正是御医已经回天无力，李德全正在为陛下整理仪容，准备……送陛下一程的。
然后，臣用内力，用药吊着陛下的命，方才等来了顾惜朝，若非如此，怕是陛下也等不到顾惜朝来救陛下。
陛下的命，怎么说也有一半，是臣的，怎会都是顾惜朝的呢？
若是陛下要还了顾惜朝，那么，该如何在换了臣一个陛下呢？”
黎晰傻傻的看着秦明空，许久，方才苦笑道：“明空，即便如此，欠了顾家兄妹的，终究还是欠了，明空……放了顾惜暮吧。”
秦明空看着黎晰，眼神丝毫不见退步：“不可能，臣说过，秋后问斩顾惜暮，便是秋后问斩顾惜暮。”
黎晰看着秦明空，眼神浸着悲伤：“我求你，也不行吗？”
秦明空摇头：“若是顾惜暮并未伤害到陛下，也许，臣还会放过此人，但是，既然她对陛下报了歹心，臣又怎会放过他呢？
但凡是对陛下有分毫伤害之人，臣都会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臣说过，不会在让任何人伤害陛下。”
黎晰轻咳了两声：“朕累了。”
秦明空放下黎晰：“陛下好好休息，养好了身子，臣会带着陛下去观礼。”
黎晰别开头，不想去看秦明空，只是闭上了眼，也不再出声。
秦明空叹了口气，轻轻的抚摸黎晰的眉眼：“陛下可知，臣当时多怕？”
黎晰不出声，秦明空也并未在说什么。
只是，关于顾惜暮这件事，秦明空是不会妥协的，那是半分都不会妥协。
黎晰也清楚，方才不想在跟秦明空多言。
一时之间，房间之中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李德全前来敲门，说黎晰的药煎好了。
秦明空这才收回手，然后让李德全进来，同时还有一群御医。
并未让黎晰立刻就喝药，而是让御医们先给黎晰请脉，然后才让黎晰用药。
现在，黎晰推了热，也醒了过来，说不得要调换方子。
不过，见御医表现，该是不需要换方子的。
一位御医上前，对着秦明空跪行礼：“皇上，陛下的脉象虽然微弱，但已经平稳了，皇上无需担忧，只要陛下不在发热，该是会慢慢康复，只是身子怕是要比以前还要虚弱了。”
秦明空淡淡点头，接着便开始改药方：“今后，按照这药煎药，然后在送来。”
御医看了一眼，在度跪下：“臣惶恐，臣怕陛下身子骨弱，受不得药力的冲击。”
秦明空淡淡的扫了一眼御医：“朕开的方子，你们尽管去熬药，出了什么问题，朕也不会迁怒你们。”
说完，秦明空摆了摆手，让人下去了。
有了秦明空这句话的保证，自然没人在敢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