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摸的女人扭了一下腰，伸手娇滴滴的拍了下李明的肩膀，然后倾身过去，俯耳在男人耳边说着什么，笑盈盈的。
李明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满足的精光，扬手又摸了一把女人的臀部。
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的样子，女人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李明的胸膛上推了推。
这种类似调|情的过程，姜笙并无心观看，匆匆扭过头去，各种香水味弥漫的大厅，空气并没有姜笙想象中的舒坦。
她抬眸扫了一眼大厅，有个让她惊奇的发现大厅里的女孩儿，好多看上去都是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即使涂着浓妆，也掩盖不在她们年龄上的稚嫩。
就比如此时此刻，坐在她旁边，一副兔女郎打扮的女生，拿着小镜子，不时的给自己脸上拍拍粉扑。
姜笙有些好奇，本能的朝女孩儿的方向凑过去。
“您好，您今年多大啊，我是新来的，很多东西都不懂。”
女孩儿看镜子的眼睛转向姜笙，一双大眼睛眨了眨，在浓妆的渲染之下，依旧明亮。
“我叫汪小米，99年的，也刚来没几天。”说完又裂开嘴笑了一下，似乎是看出了姜笙的疑惑，继续道：“这边查的不严，很多人用假的身份证信息就能混进来，公司的目的是赚钱，才不会管你多大呢。”
然后只见她手一挥指了指身后的一片人：“不信，你看，她们，还有她们基本上都是16岁到18岁左右的样子。”
即使她不指，姜笙也知道，只是想不明白这么小的姑娘为什么都来这儿，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分享自己的。
倒是汪小米显得有几分热情，刚刚的搭讪基本上拉开了她的话匣子，嘴巴一张一合的停不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姜……我叫蒋楠……”
为了以防万一，姜笙觉得自己还是用化名的比较好。
“蒋楠……江南……哈哈哈。”
看着她又嘻嘻的笑起来，姜笙也有些忍俊不禁，因为她头上的兔子耳朵，随着她的笑不停的抖动，还真是可爱。
又或者是觉得投缘，汪小米笑完这次又细细在姜笙身上打量了一下。
“你要是穿的再性感点，估计那些男人都会忍不住的。”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拿出镜子在脸上照了又照。
为了避免被人看中，姜笙故意扮丑，穿的宽松老气的衣服，她容易吗。
看汪小米这么忙碌的样子，她只能小声自言自语道：“我才不要。”
她的目光随意的扫了扫厅内的环境，目光落在一面墙上，那上面贴着注意事项，由于位置离的不远，所以她看的清楚。
而她目光最先扫到的一句是：“进入包厢后，尽量博取客人好感，向客人三角区域放电。”
姜笙顿了顿，还真是小细节都不放过。
“快快快，快点坐好，她们来了。”
姜笙一时反应不及，已经被汪小米拉着坐的端正。
猫着眼睛，小声道：“谁啊？”
手背被人拍了一下：“别说话，是客人。”
然后就看到汪小米故意侧身，显出自己的大长腿，一副笑盈盈的样子，眼睛看着前面的客人，一副随时期待被选中的样子，让姜笙在想她是不是在找对方的三角区。
此刻，富豪KTV外的十字路口，一辆黑色的SUV滑下半截车窗，男人侧着脸，轮廓清晰，眉目如峰。
“她在干什么？”
“夫人假扮了KTV陪酒小姐……”
可以听得出来，电话那头，下属吞吞吐吐的模样。
陆景琛的眸子一沉，这女人。
“暗中保护，有情况随时告诉我。”
“是。”
男人声音抖了抖，他也想啊，可是他已经看到他们的总裁夫人进包间了，他该怎么保护，好想哭，为什么这个时候章英不在。
此时此刻，正在花店门口的章英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难不成感冒了。
那可得早点吃药，要不然会传染的，突然想到这儿，章英的脸颊上尽然泛出一丝可疑的红晕。
“老板，我要这束茉莉花。”
老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围着个围裙，看着章英害羞的样子，似乎了然于胸，：“是送给女朋友的吗？”
“难得，现在还有这么纯情的小哥……”
章英一边摇头一边低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还不是呢。”
“看你这么真诚，很快就是了。”
章英耳根一红，也不接话，竟然就这样默认了，拿着花飞快的走开了。
“不用，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此时冯依依正在阳台一边收拾自己的绿植，一边给电话那头的人回复，目光显得漫不经心。
“真的不用了……”
“还有上次的事儿……”她想了想目光一滞：“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说了，不用了。”
“你到楼下了？”
冯依依语气一惊，顺着阳台探出头往下面看了看，章英正低头小心呵护着手里的茉莉花。
感觉到冯依依探出头，他也抬起头，冲她青涩的挥了挥手，笑了笑。
四目相对，冯依依愣了愣，脸上依稀可见的淤青，在阳光的侧影下依旧可以看的清楚。
水壶里的水一直往下流，直到水流下来淋湿了鞋子才反应过来。
电话还没挂，她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一眼章英，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犹豫片刻，她还是放下了水壶向楼下走去。
看冯依依出来，章英饶了饶头，害羞的像个媳妇，生涩的把手里的茉莉花递到冯依依怀里：“今天是中秋节，送给你的。”
冯依依接了过去，点了点头：“谢谢。”
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只见章英又转身跑出去：“你等一下。”
很快，只见他抱着一个箱子走过来，上面是良品铺子的标志。
“听说你们女生都爱吃这个，所以我就给你买了，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你要是有不喜欢吃的，就给我说，我下次买别的。”
冯依依看着他抱着大箱子，像极了动画片里面的机器人，脚下一滑，还略显笨拙的样子，顿时有些想笑。
这是最近两天，唯一让她想笑的事情。
她抬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也有两日没有出门了。
伸手，阳光透过树叶再通过她的指缝照在她的脸上，她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又不是小孩子了，送什么零食啊。”
记得上次，收到零食关于爱情，还是高中时候了，这章英还真不知道是纯情还是傻。
“不能吗？”
章英摸了摸头，冯依依转过身看着他：“谢谢你的花儿，回去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章英连忙放下箱子追了上去：“可是，我要对你负责。”
说完，他的脸就红了。
倒是冯依依相对来说比较淡定，眸子隐藏着的一抹落寞，很快被收敛。
“不需要，上次本来就是因为我被下药了，和你没关系，我不怪你。”
章英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直接拦在冯依依前面。
“不……不管你是不是被下药了，我都想对你负责。”
这种执意，让冯依依有些烦躁。
“我说了，我不用，我不用，男生为什么就听不懂话呢？”
看着冯依依依旧有点苍白的脸，章英不敢说话了。
冯依依知道这一切，章英都没有错，她抿了抿唇继续道：“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谈恋爱，也不想谈对象，我想一个人，一个人静静可以吗？”
章英点了点头：“那我帮你把零食搬进去。”
“不用，给我吧。”
冯依依把花放在了箱子上，抱着纸箱向楼里面去了。
看着她不高的个子，箱子遮住了眼睛的样子，章英有些不是滋味。
到电梯口的时候，才听到冯依依冲他喊到：“以后不要买了。”
震耳欲聋的音乐，炫彩夺目的灯光，有节奏的在包间内晃动，姜笙坐在角落里，看着和自己一起被选进了的几个女人围着男人坐着，依靠着，端着酒杯，把拉的极低的胸口在男人们身上蹭了又蹭。
姜笙只想把自己掩埋起来，存在感越低越好。
也还佩服自己，画了个不怎么样妆，穿了个不怎么样的衣服。
“来，龙哥喝酒……”
“喝酒，喝酒。”
……
满桌子的酒水，在灯光下晃晃悠悠，对于这里的女孩子，百分之九十的人会陪睡，赚的多，剩下的百分之十，想赚钱，就靠卖酒。
放酒的盘子里，最边上放着一沓厚厚的人民币。
大家都知道，这些人有钱，谁伺候好了她们，这些都会是她们的，或者更多。
男人们左搂右抱，抖着大腹便便的肚子，调情撩骚，甚至有人被陪的喝开心了就直接有一沓钱放到女生胸口。
对于缺钱或者急需拿现的人来说，这里充满了诱惑力。
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听李明说，这次来的是某公司的高层和政府的某领导。
都是她们得罪不起的人物，伺候好了，有奖励，若是伺候不好……
和姜笙一起进来的还有汪小米，她此时此刻正搔首弄姿，拿着啤酒杯，手搭在那政府领导的肩膀上。
姜笙看到男人的眼睛正贪婪的看着她快要跳出来的凸起。
手也慢慢的在她的后背摸索着，恨不得现在就把人就地正法。
那公司高层见这高层被哄的开心，趁机和他碰了一下酒杯。
“刘局，那我们公司的排污？”
被称做刘局的男人挥了挥手：“都不是多大的事儿。”
“好，好，好……”
男人一高兴，从钱包拿出一沓钱，红彤彤的钱，最起码好几千快，就那样赤裸裸的暴露在众人的眼里。
大家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去。
“来，玩儿个游戏，谁一口气把这些酒喝完，把刘局逗开心了，这些钱就是谁的？”
一些酒，其实就是30杯的啤酒，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哪里，明晃晃的金黄，正冒着泡。
刚刚还满脸希翼的女人们，眼睛里的光彩一下子消失过半，毕竟大家出来赚钱的，又不是出来玩儿命。
男人就是姜笙提到的公司高层，此时脸部的肥肉抖动，眸子里都是精光，看起来好不得意。
这让姜笙忍不住想起了肥圆王，和男人一样大腹便便的还有那个刘局，也不知道那肚子，是喝了多少个这样的酒局才能把这大肚腩呈现的如此完美。
“王总，你这可真是大手笔。”叫王总的男人左搂右抱，其中一个女人靠在他怀里，轻轻捶了捶他的胸口。
动作又轻又软，男人被挑逗的呵呵直笑。
“不过，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居然让姐妹们喝这多……”
谁知道，下一秒，叫王总的男人就直接笑盈盈的用手指按住女孩儿的下巴，不像是调情的玩笑话，当然在不注意观察的外人看来似乎是在调情。
姜笙清楚的看到那个女孩儿吃痛的表情，眼睛里的惊慌，表面上的强颜欢笑。
“不……不多，我只是开了个玩笑话，王总亲自定的怎么会多呢？”
女孩儿说完，下巴就被解放了。
叫王总的男人又扫了一眼在坐的女人：“有人喝吗？”
众姐妹面面相觑，似乎都没有要尝试的念头。
“我…… 我喝。”
粉红色的兔耳朵一晃一晃的，姜笙看到站起来的人居然是汪小米。
“好，好……”
刘局连连拍手叫好，汪小米已经自顾自的 端起酒杯，一杯，两杯，三杯的喝起来……
周边似乎安静下来了一般，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在她一仰头的瞬间，喉咙滚动了几下，那些黄色的液体便一杯杯的消失了。
姜笙这个时候才用心看了一眼汪小米，她的个子165左右，很瘦，看上去比较娇小，如果不是画这浓妆，多半还是个清理的学生样。
“小米，小米……”
众人默契的一起拍手叫好，姜笙发现这女孩儿似乎并没有看到的那么能喝，此时此刻喝酒的动作虽然已经很迅速，却不像刚刚那般一饮而尽了。
她的手轻轻放在胸前，轻颦着眉头，后来滚动的慢了，就好像刚刚喝下的是白水，现在喝下去的是毒药，一不小心就会出来。
“还有十杯……”
哪位公司高层，握住拳，大喊道，似乎有些激动，就如同看了一场足球赛，在等待着带球的运动员，最后的一脚。
“十杯，十杯……”
其它人在这种状态下，有些兴奋，果然不排除是为了取悦这些人。
小米端起杯子，在手心顿顿，一仰头又是一杯下肚。
“喔……好，十个……。”
现场爆发出一片呼声，看汪小米眼睛里有些涣散和痛苦的表情，姜笙知道她喝不下了其实，只不过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只是在想着，什么时候喝下一杯。
“小米，小米，小米……”
“十”
“九”
“八”
“七”
“六”
“五”
……
姜笙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那个一字。
只知道众人一片欢呼，如同看了一场足球比赛似的过瘾，杯子放下的时候，汪小米身形晃荡，目光涣散，八成是醉了。
只不过她依旧没有忘记笑，对着王总一脸讨好的模样。
“给钱。”
被逗的开心王总直接把那沓钱塞进了她的衣服领口，汪小米收下钱，眼睛一亮。
旋即捂着嘴直接跑出了包间，看样子八成是吐了。
姜笙有些同情她，但是想想年纪轻轻都是自己的选择，她又忍住了念头。
“王总，来，继续喝……”
姜笙这样想着，对于现场她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 想继续留下去的兴趣，只不过仅凭刚刚的镜头，对于事件的曝光，根本不够说服力。
“你……过来……”
姜笙正在走神，就被旁边的女生轻轻撞了撞。
一抬头就看到刘局那双眯眯眼正看着她，姜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她只想做个旁观者，不被任何人注意到的，现在都准备偷偷溜出去了。
这时旁边一个女孩子帮姜笙开脱道：“啊，刘局这是我们今天才来的新人，不懂规矩，还请刘局不要和她计较……”
女孩儿面上都是讨好的笑，刚刚在来包间的路上，姜笙听了大家都叫她桃姐。
长着一对潋滟的桃花眼，身材火辣辣的，放在任何地方，都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就你知道的多，最懂事。”
刘局似乎是和桃姐认识，男人大猪蹄在桃姐的胸前有意无意的摸了摸，桃姐勾唇，似笑非笑的拿下男人的手。
“那里？”
只见姜笙坐在哪儿呆滞的样子，在一旁的王总不想她破坏了刘局的雅兴，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出去，出去吧。”
姜笙心里的石头落了一些，起身出门的片刻，听到背后传来王总的声音 “桃，下次给咱们来点儿机灵的丫头。”
桃姐是个老人，语气干练：“当然，没问题。”
姜笙心里忍不住想吐槽，自己很机灵好吗？只不过为了保全自己，不得不办傻办丑。
不过幸好，没被看重，她头皮一麻，急匆匆的走出了包间。
几个陆景琛安排的人站在不远处，看到姜笙出来，都纷纷呼了一口气。
刚刚还在想怎么混进去，甚至有人把假发都戴上了，准备扮成女人混进去。
看到姜笙出来，大家都好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