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是一大突破口，但这个口不好打开。虽然规矩和过程上，他们没有警方那么多麻烦事，但有的东西实际操作起来还是十分复杂。
秋砚决定，先去案发现场看看。
案发时间是在凌晨，秋砚也选了凌晨过去。按照他的说法，要最大程度还原案发当时的场景，只有这样才能更容易找到线索。
可偏偏他胆小，大半夜又是死过人的地方，他打死也不敢自己去。
正好赵晴岚请假一天，她只好拉江心屿当垫背的。
江心屿也不去，眼睛往高雯的位置瞟了一眼，“你找高雯去。”高雯现在是住在这事务所里。
秋砚租的这个民居，两室一厅，大厅正好做了办公区，房间侧卧给了高雯，秋砚自己睡在书房里。
原本秋砚自己的书不多，但为了装腔作势，还从江心屿和赵晴岚那里，一边搬了不少书过来。
高雯喜欢看书，而且她记性极好，看过一边的东西大概就能记住。再看两遍三遍，基本就能背下来。
且她看书的速度也快，他们几个里面就属江心屿快，但连江心屿都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秋砚整天炫耀自己捡了个宝，要好好培养，以后就是他的接班人。
江心屿和赵晴岚都嗤之以鼻。
秋砚看了眼高雯，立马摇头，“那可不行，高雯人小力气小，万一发生什么事，她也顶不了，我还得保护她，不划算。”
江心屿斜眼看他，“敢情你带我去，是另有目的。”
秋砚嬉皮笑脸，“也不能这么说，但到时候如果真遇到什么，你能顶得久一点，我好去报警，等着警察过来。”
江心屿踹他一脚：“要真有危险，我第一个就把你踹过去。”
秋砚笑：“行，你把我踹过去，那我就顶着，你去报警行不行？”
秋砚这个人，向来是没什么原则的。他和江心屿同为脸皮厚的人，却厚不在同一处
江心屿更喜欢为难自己，而秋砚恰好喜欢为难别人。
比如这件事，他就整整缠了江心屿一个下午，连她上个卫生间他都要守在外面，江心屿实在被他缠得烦了，无奈之下，只好牺牲自己。
零点刚到，秋砚的车就开到了案发地点。
那是一条单行的小巷，车开进去会很麻烦，秋砚去找停车的地方，江心屿就站在巷子外。
巷子口不远的斜对面，就是这里最热闹的地方，酒吧夜场一条街。那天晚上，几个女生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穿过那条主干道，再穿过这条单行道，转几个弯，就是她们就读的大学。
秋砚已经去大学查过，她们几个并不常回学校住，而是在外面自己租了房。不过，她们租房的地方就在学校附近，离这里也不远。
可这条街是条老街，平日里人并不多，当时是晚上，应该更难有人经过。
江心屿往里头看去，还有几盏路灯是坏的。
她们从这里过，应该是要回自己住的地方，但是因为几个女生之间发生了不愉快，刘灵灵并没有回去。
而当时寝室又已经关门，所以她就打车回自己家了。
可她家离这里其实很远，那种情况下，第一想到的是打车回家……
江心屿觉得，她的这种说法有几分不靠谱。
正思忖着，对面不远处有两个人走过来。
一男一女，那男的看起来应该三十以上了，不过长得还算好看，眉目端着。女的一头长发披肩，巴掌大的脸，有几分像欧式的面孔，高挺的鼻梁，大大的眼睛。
江心屿正看得出神，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信不信，那女的绝对是整过的？”
江心屿吓了一跳，转过头，秋砚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站在她身后。
“干什么不声不响，吓死我了。”江心屿瞋他一眼。
两个人已经走近了，男的好像说自己去开车，女的却缠住他，“前面就是酒店了，开什么车呀？”
男的似乎有些为难，但女主凑上去，在他耳边不知说了几句什么，他便笑起来，跟着她走进了单行道。
正好江心屿他们也站在边上，四个人互相看眼，男的似乎怕人认出来，很快转过脸去，带着女人走了。
“这男的，肯定是结过婚的。”秋砚凑到江心屿耳边窃窃私语。
江心屿推开他的脑袋，“好好说话，离这么近干什么？”
秋砚指着那男的的左手，“你看，他无名指上有戒指，但那个女的却没有，估计两人不是原配。不过，那男的出来玩还戴着戒指，说明他不怕钓不到妹子。而且刚才从这里过时，似乎生怕被人认出来，所以我猜，他肯定是那种功成名就，有钱有势的。”
江心屿抬头看秋砚一眼，“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秋砚挺了挺胸，“此时，难道你不该夸我吗？当代福尔摩斯，神探本人。”
江心屿回了个淡淡的“哦”，不再说话。
单行道上的两人已经走了一半，这条道上两边都有巷子，两人拐了个弯就进了一条巷子。
秋砚笑得有几分贼相，“猜猜他们干嘛去了。”
江心屿推了他一下，“想知道？自己过去看看不就得了。”
秋砚被她推得一个踉跄，转过头正想骂人，巷子那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叫。接着刚刚那个女人就跑出来了，朝单行道这边跑来。
可是住跑了几步，就被追上来的男人抓住，那男人还是刚才的打扮，但却已经完全变了脸。
拽住女人的头发拉过去。
秋砚和江心屿都看到了，看到他低下头，一口咬在女人的脸上。
两人都吓傻了过去，秋砚站在那里，差点叫出声。
到底是江心屿反应快一步，拉住他忽然往马路另一边跑去。
一路跑，她几乎还能听到男人在身后撕咬的声音，牙齿嵌进皮肉里，女人的惨叫，血肉模糊的声音。
两人跑到路灯明亮的地方，后面没人追来，江心屿才手忙脚乱去摸手机，“报警，快点报警。”
秋砚已经吓傻了，脸色惨白，似乎还陷在刚才那一幕里。
江心屿哆哆嗦嗦似乎是按了苏立辰的电话，她的脑袋里也很乱，这一瞬间，只能想到他。
那边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她的心似乎才安定一点，迅速报了地址，“快过来，杀人了！”
挂了电话，秋砚正看着她，睁着一双眼睛，“刚才……是杀人吗？”
江心屿也吸了口气，才点头。
秋砚又问：“要不要喊人？”
江心屿才反应过来，开口大叫：“救命啊，那边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