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头顶传来绵长幽远的猫叫，两人同时抬起头。
“就是它！”
江心屿指着墙上那只浑身黑亮的猫，还有那双眼睛，忽然就让她想到那天晚上，电梯里那个女生的眼睛。
很大很美，外层是暗沉的琥珀色，可眯起来的时候眼瞳却成了一条线。
江心屿猛然反应过来，“那天晚上那个女生，她……”她的眼瞳也奇怪，很细很窄。
江心屿的话还没说完，那猫却忽然从墙上俯冲下来，伸出爪子。
“小心！”
苏立辰拉住她抬手一档，那爪子正好落下，准确无误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江心屿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猫已经再次跳上墙壁，仿佛挑衅似的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拖着长长的尾巴跳到了房顶上。
“怎么回事儿？”
江心屿转过身，看到苏立辰手背上被拉出的血痕，看不出伤口有多深，但血顺着手指流下来，速度却清晰可见。
“是那只猫？”
江心屿再转头，房顶上的猫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我没办法开车了，先去医院，你会开车吧？”
“会！”
江心屿点头，赶紧将她扶出了巷子。
那只猫可真是有点邪门儿。
江心屿送苏立辰去医院，他闭着眼睛靠在副驾驶座上，江心屿只以为是难受，想了想道：“你忍着点儿，一会儿恐怕还得打疫苗。”
刚才那瞬间她虽然没看清，但也知道是苏立辰救了她。
苏立辰没有说话，仍旧是那副神色，闭着眼睛。
他天晚上他看到的画面又一次变成现实，如果刚才他没有退开江心屿，那么那一爪子落下来，肯定就抓在她的脖子上。
他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手背上深可见骨的抓痕。
小小一只猫，竟有如此力气，偏偏还知道对着脖子下手。脖子上有动脉，若是刚才稍有偏差，只怕现在他就只能叫救护车了。
“那只猫真邪门儿。”
从医院出来，江心屿还念念不忘，她虽然没有苏立辰这样的后怕，但是心里也觉得奇怪。
“你说那只猫是受害者家里养的，那……那天晚上的事，他们会不会知道什么？”
苏立辰抿着唇，“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她们应该不清楚。”
“你这么了解？”
“不是了解。”他拧眉，“是感觉。”
“感觉？”江心屿失笑，“你们警察办案都靠感觉的吗？”
这个问题苏立辰并没有回答，江心屿以为他是受到质疑不高兴了，自然没有多说，开车将他送回了警局。
她记得他下午还有会要开。
出警局大厅的时候，她看到两个警察匆匆忙忙往里面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晚上的时候，她就听说，又有人自杀了。
而且也是跟她那个案子有关的。
江心屿觉得这事儿有点儿邪门儿，不过，既然案子已经结束了，她也不想过问。刘主任和周姐也让她别多想，好好接案子。
江心屿当然不是多想的人，不过几天以后苏立辰却来找她了。
正好是周五，周末又连着中秋，秋砚被他妈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逼回去了。
苏立辰给江心屿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到她的门外。江心屿有些吃惊，问：“苏队有什么事？”
“又死了个人。”
江心屿的心猛地一跳：“什么意思。”
“那个案子死三个人了，全是畏罪自杀。”
江心屿开了门，让苏立辰进来，“怎么回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儿？”
她的情绪也有些激动，法庭上，她没怕过谁，她竭尽全力，反正输赢都是别人的。
可是这件事太过诡异，苏立辰说，那几个人都留下了忏悔书，字迹已经找人鉴定过了，的确是本人亲笔所写。
没封忏悔书的内容不同，但意思却大同小异，都是说自己有罪，无法原谅自己。
江心屿把水杯放在桌上，“不可能，那些少爷先前都嚣张得很，怎么可能忏悔。”
特别是那几个年龄还没满十六的，一直叫嚣着还有叫人去收拾那女的。
“所以这件事才奇怪，局里已经把这几桩案子并案侦查，剩下的几个人也通知了家人随时陪在身边，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那苏队今天来找我干什么？”
江心屿看着那杯水，又抬头看他，“我只负责打官司的部分，官司结束了，我的任务也就结束了。再说……剩下的人当时没有被起诉，所以也不算我的当事人。”
“我知道你不想有牵扯，不过……”
苏立辰摊开手心，“我在上一名死者身上发现了这个。”
是猫毛，黑色的猫毛又粗又亮，只有三根安静地躺在塑料袋里。
“还记得那天晚上你走上顶楼的事吗？”他看着江心屿，“三个死者死法也各不相同，有割腕，有跳楼，还有吃安眠药。”
停了一下，他才继续道：“如果那天晚上我迟来一步，那么你从那里走下去，验尸报告上也只会写跳楼自杀。”
“可我……”
江心屿目瞪口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本来没有关系。”
他将塑料袋放在桌上，“可现在就有关系了。”
死亡现场落下的黑猫毛，他问过死者家里的人，因为死者母亲对皮毛过敏，所以家里从来不养猫狗。
可是这几根毛却落在死者床头的水杯旁边，他应该就是用那水杯服下的安眠药。
“那天晚上那女生还会找我吗？”
“可能性很大。”
“但我跟她无冤无仇……”江心屿还记得那女生的样子，“我不记得我见过她，在这个案子里，她应该不是受害者的亲属。”
“可现在死的人，的确都跟那个案子有关。”
“是不是只是某种巧合……”江心屿也有些怕了，“对了，还有那只猫，不是受害者家里的吗？”
“猫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这么巧？会不会是他们……”
“应该只是巧合。”苏立辰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不过，那只猫现在的确成了破案的关键。”
江心屿忽然想起什么，“我记得之前听你提到过一个案子，也是跟猫有关。”
她记得他当时说的是什么……
对了，猫的报复。